沈念點了點頭。
“應該是。陛下本就因選后無法自行決定而生氣,如今有人竟在他的人生大事上動手腳,他自然想要重懲!”
“此事與內廷宦官脫不了干系,陛下除了想將那些操控選后的宦官揪出來,還想看一看其它衙門有沒有官員與這些宦官同流合污!”
沈堯山輕捋胡須,笑著道:“這種事,我們很擅長,接下來,我們便讓陛下看一看當下官場的真實模樣。”
平民百姓眼中的官場,其實才是真正的官場。
有些極度丑陋與不公的事情,就連沈念都看不到,且想都想不到。
“父親、岳父,若有變故,切記安全第一。”沈念知曉二人做此事并不難,但他擔心有人會狗急跳墻,動了殺機。
不過有錦衣衛暗中保護,出現意外的可能性并不大。
二人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們身邊也有隨從護衛,自然會將自身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
翌日,正月十五,即上元節。
清晨,冬陽初上。
沈堯山與顧東易手持訴狀來到北城巡城公署,將訴狀交給了門前的衙役。
他們狀告北城兵馬指揮副使馬毅敲詐勒索他們白銀一千兩,以及告知他們京師內有人通過天子選后謀取私利。
前者算不上大罪,但后者的影響力足以轟動全城。
操控皇家選后,有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很快。
沈堯山與顧東易便被喚了進去。
北城巡城公署專職監督北城兵馬司,出現此等敲詐勒索案,他們不敢不接。
……
北城巡城公署大堂內。
身材清瘦、年約四十來歲的北城巡城御史謝振端坐于前方,看向二人。
他去年十月才任此職,在京師并沒有什么存在感。
無污名,也無賢名。
巡城御史皆是皇帝從監察御史中點派,任期一年。
能成為御史的,一般都不愛錢,但是他們愛名,愛名高于愛命。
隨即,沈堯山與顧東易便跪在大堂上開始答話。
沈堯山有秀才功名,本可以不跪。
但他不想讓別人驗證他的身份時,發現他與沈念的父子關系,故而也跪在大堂上。
二人稱是來京師做生意的江南商人。
因說了幾句皇家選后的話語,便被馬毅敲詐勒索,具體內容都在訴狀之中,故而只是簡單地說了一遍。
若這位謝御史秉公辦案。
那北城兵馬指揮副使馬毅背后的宦官干爹與操控皇家選后的人,很快就會跳出來,遮掩此事,堵二人的嘴,堵謝御史的嘴。
若這位謝御史徇私,包庇馬毅,二人也早已準備好了呈遞到順天府府衙的訴狀。
若順天府府衙也徇私,二人還準備好了呈遞到三法司的訴狀。
總之,就是將此事慢慢鬧大。
二人鬧得越大,準備的訴狀越多,他們越安全。
謝振聽完后,道:“此訴狀皆是空話白話,并無實據,待本官召來北城兵馬司指揮副使馬毅與你們對質!”
“喚北城兵馬司指揮副使馬毅!”
其大手一揮,便有兩名衙役奔向公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