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撕拉!
吳清將訴狀撕的粉碎,扔在了地上。
這一刻。
周夫子瞬間明白,河南承宣布政司參議徐大任與吳清實乃蛇鼠一窩。
吳清看向周夫子。
“周夫子,你也是熟讀圣賢書的秀才,怎會如此迂腐!”
“周王府乃是咱們開封府的靠山,若大動周王府,則開封府必亂,河南行省必亂,甚至許多佃農都將變成流民,你怎么就不能以大局為重,為此次河南丈田犧牲一下個人的利益呢?你太自私了!你們這些鬧事的百姓,實在是太自私了!”
“本官調整步弓長度,是為了朝廷,為了開封府,為了祥符縣,為了周王府,為了田畝丈量之策能順利完成,本官心在朝廷,心在大局,而你的心里,只有小民!”
“只要你向本官承諾,不再聚眾言說丈田步弓之事,只要你自今日起不再離開開封府,本官可以保證,下個月就能讓你來縣學擔任教諭,保證你有一個體面的晚年!”
周夫子抬起頭,面色陰沉地望向吳清。
“朝廷丈量田畝是為了均田賦,是為了實行一條鞭法,是為了減輕天下百姓賦稅,不是讓你們陽奉陰違,弄虛作假!”
“你是為了朝廷嗎?你是不敢得罪周王府,是為了你的仕途,為了你的考績,你是在與國策背向而馳,在做周王府的狗!”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要告你!告你們這些坑害百姓,欺瞞朝廷的無能自私之官!”
“不知好歹!”
“來人呀,將他押入縣牢,待其后悔了,再來匯稟本官!”吳清非常憤怒地說道。
對待周夫子這種妻子早逝、唯一的女兒遠嫁外省,骨頭又非常硬的窮秀才,他還真沒有辦法。
縣牢牢房內,陰暗潮濕。
周夫子有些恍惚。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河南的省官、府官為了完成“一年丈田完畢”的任務,可能都默許縣官如此測量田畝。
他即使告到省里恐怕也沒用。
他欲哭無淚。
此刻的他,只能寄希望于他那個在開封府府學上學的學生。
來縣衙搶奪步弓之前,他向其寫過信,讓他將祥符縣假造步弓之事,尋機會匯稟給當下身在開封府的巡按御史張簡。
目前。
河南巡撫史孟重不可信,河南左布政使鄭云鎣不可信,河南左參政安嘉善不可信,河南左參議徐大任依舊不可信。
整個河南府,唯有巡按御史張簡算得上能代表朝廷的京官。
若他也默許丈量田畝可以這樣做,將利益大幅度向宗藩傾斜,苦一苦百姓。
那說明朝廷也默許這樣干。
若真如此,周夫子便只能選擇告別這個世界。
……
三日后,周夫子已餓得饑腸轆轆。
吳清為了讓他妥協。
每日只讓他早晚各喝一頓稀粥,然后令獄卒端著酒肉問他:還告嗎?
只要他搖一搖頭,就能吃到酒肉。
然而,周夫子不但不妥協,還大罵吳清。
“不妥協!那本官就一直關著他,關到他瘋掉或意外離世!”吳清無比氣憤地說道。
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害死一名秀才,但卻可以慢慢將其折磨得離開這個世界。
直到此刻。
吳清都覺得百姓化田策是非常正確的策略,而周夫子頑固不化,想要害祥符縣官員胥吏,想要祥符縣的百姓過苦日子。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