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學士,待今日放衙后,我問詢一下我母親,再定要不要上奏申請停職吧?”
沈母對當下家中錢塘的生意是較為了解的。
申時行點了點頭。
……
午后。
禮科給事中林景、監察御史裴直呈遞奏疏,上奏言沈家霸市與小閣老筆之事,建議免沈念之職,配合朝廷調查。
二人行為,乃科道言官本職,沈念并不感到氣憤。
他郁悶的是,這種事情無論是真是假,他都至少要停職兩個月,甚至沈念的父親都要回去接受調查。
甚是麻煩。
……
內閣值房。
呂調陽、馬自強、殷正茂三名閣臣聚在一起,三臉便秘狀。
殷正茂緩了緩,說道:“二位,我覺得這定然是有人陷害子珩,我們絕對不能令子珩停職,不然這種案子查起來,子珩至少要被停職兩個月,太影響新政了!”
當下,三大閣臣甚至已將沈念當成了他們的靠山。
沒有沈念,很多決定,他們都會猶豫不決。
馬自強微微搖頭。
“我覺得此事大概率就是沈家人借子珩之名謀利,查明之后,子珩定會被問罪,歷經武清伯之事后,三法司不可能為他免罪,即使我們能保他不被貶職外放,也無法讓他繼續擔任票擬檢詳官與日講官。”
“不行,他不能離開票擬司!我們必須要保他,無論沈家人有沒有罪,我們都必須讓沈家人無罪!”殷正茂無比篤定地說道。
此話,也只有殷正茂能說出來。
在他眼里,沈念比大明律更重要,即使沈家人有重罪,若會牽連到沈念,也應使其無罪。
因為沈念對新政太重要。
“殷閣老,此話不是一名內閣閣臣應說出來的,你速速收回吧!”馬自強面色不悅地說道。
就在這時,呂調陽眼珠一轉。
“二位,有沒有可能此事完全是有人栽贓陷害,但目標的不是子珩,而是我們!”
“啊?”
馬自強與殷正茂皆面帶疑惑。
“目前,因武清伯之事,圣母太后與司禮監對子珩皆不喜。”
“沈家若出事,牽扯到子珩,他們絕對不會保子珩,他們不保,接下來便只能我們來保,我們若為了新政不顧事實,保沈家人無罪,我們可能會背上徇私甚至結黨的罪名。若我們無法待在內閣,你們覺得誰會上臺?”
“張四維!”馬自強與殷正茂異口同聲。
“我之所以這樣說,乃是因鳳磐公在江南的門生故舊甚多,他又喜歡玩這種栽贓陷害的把戲,我們若徇私下臺,他入閣的概率,遠遠大于張閣老奪情返京。
自從呂調陽知曉當年張四維設計陷害他后,便對其恨之入骨,且一直留意著張四維的動靜。
“有可能!極有可能!”馬自強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
“我覺得,我們什么都不用做,子珩不是那種被人打一拳而不還手的人,上次,其父親與岳父被誣陷,他便沒有自請停職,我相信這次他依然有主意,明日朝會,便可能有結果!”
馬自強與殷正茂認可地點了點頭。
關系則亂。
這類問題,令沈念自己處理才是最好的方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