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初,沈念等人所租的宅院內。
沈念聽湯顯祖自言“不干凈”后,便知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義仍,此處并不安全,我們先轉移到衍圣公府后再敘話。”沈念說道。
湯顯祖認可地點了點頭。
他知。
他逃出擷花樓后,很快就會有一大群人瘋狂尋他,而這種租賃類宅院乃是那些人重點關注之處。
當即,眾人便迅速朝著衍圣公府轉移。
……
而此刻。
曲阜縣縣衙三堂,東花廳,兗州府通判徐良的臨時住所前。
砰!砰!砰!
曲阜縣縣丞白有祿使勁拍打著房門。
少頃。
身材壯碩、年約四十歲的兗州府通判徐良一臉不悅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白縣丞,是有反民攻城還是隕石砸中了孔廟,有事情天亮后再說不行嗎,本官可不是那個湯縣令,隨時都能去衙前辦公!”
“徐通判,大事不好了,湯縣令被人從擷花樓救走了,當下不知所蹤,薛侯爺已派家仆滿城尋找了!”
“什么?何人救的他?有多少人?”
“還……還……不知。”
徐良緩了緩,道:“沒事兒,城門寅時五刻才會打開,他與他的同伙定然還在城內!”
“你速速帶上快班、壯班的衙役全城尋他,重點關注有外地人入住的客棧、租賃的宅院,另外,令皂班的衙役前往四個城門站崗,若發現他的身影,立即拿下!他若逃出曲阜縣,咱們誰都活不了!”
“是!”
白縣丞朝著徐良微微拱手,然后快步離去。
徐良臉色陰沉,喃喃道:“該死的薛家,若將湯顯祖提前殺了,嫁禍給某個潑皮無賴,此事也就了了,非要使得對方屈服于薛家,真是麻煩!”
……
就在曲阜縣衙衙役與薛家家仆在城內瘋狂找人之時。
衍圣公府,一座獨院內。
沈念看向孔尚賢,笑著道:“衍圣公,府內之人應該不會泄露我們的行蹤吧!”
“不會,絕對不會!沈學士辦的是皇差,我若誤了差事,那就是誤了陛下的事,沈學士在此安心居住即可。”
“不過……不過……我孔家與薛家世世代代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沈學士查到他們有什么錯漏,定要說明與我孔家無關,免得以后我們兩族鬧矛盾。”
“行!”沈念果斷地答應道。
這位衍圣公甚是膽小,當下就是想著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主打一個誰都不得罪。
而沈念也沒有指望他接下來能再為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