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順天府、五城兵馬司的兵卒,足足有三百多人,全都匯聚在十輛馬車周圍。
三大衙門商量過后。
由錦衣衛將所有金銀與押運和搶奪金銀的人全部抓到詔獄審訊,順天府與五城兵馬司各派兩名官員跟隨,以保證這些金銀不會流于他處。
至于其他人,全力追討遺失的金銀,將逃跑的趕馬者與牛車上的人迅速緝拿歸案。
……
十輛馬車,一輛馬車有五六個箱子,每個箱子里面至少裝有一千兩銀子。
保守估計,十輛馬車內至少有五萬兩白銀。
五萬兩白銀,莫說對百姓,對官員而言也是天文數字。
一名街頭賣油小販的年收入約為二十兩,五萬兩白銀相當于兩千五百個賣油小販的年利潤。
一名正七品縣令的年俸約四十五兩白銀,五萬兩白銀相當于一千一百一十一名縣令的年收入總和。
五萬兩,能買兩層四間的民宅五千套,能買白布二十五匹,能買羊肉三百多萬斤……
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
運送五萬兩白銀,竟然使用直接塞木箱的方式,并且還是一人一車,竟無一名護衛。
……
此事就像一陣暴風般,迅速傳遍了京師的街頭巷尾。
有百姓知曉后,咬牙切齒地怪罪自己當時沒有出現在朝陽門大街上,不然一日暴富的就是自己。
有百姓迅速奔往朝陽門大街,期盼著能在某個犄角旮旯再撿到幾塊銀錠。
有百姓坐在街頭探討著用何種手段撿金銀,才能在撿到最多的同時,安全離場。
還有膽大的百姓游走于各個胡同,看有賊眉鼠眼的人,便上前質問是否在朝陽門大街撿到了金銀,如果對方被誆出來,不分他一半,他就要報官。
……
雖然此事發生時,官員們已經放衙,但加班者甚多,官員們很快也都知曉了此事。
內閣值房。
張居正、殷正茂、申時行三人聽到街頭搶銀之事后,不由得也大惑不解,想不到京師內怎么會出現此種滑稽之事。
即使是京師之內,也只有極少數人擁有這樣的巨量財富。
但能擁有這些財富的人,不可能傻到用一人一車的方式運送如此多的金銀。
殷正茂撇嘴道:“二位,我覺得這些金銀肯定不干凈,牛車上的人應該知曉馬車內裝的是金銀,故而撞擊馬車,莫非是哪個官員致仕返鄉,為免得別人生疑,偷偷運銀出城,而他的對手知曉后,要將其揭露?”
申時行想了想最近致仕的官員,微微搖頭。
“殷閣老,能貪墨這么多錢財,其手里定然還有田地店鋪,且這個人的官職絕對不低于五品,目前,我想不到京師有哪個致仕官員敢這樣貪墨,若抓出來,那恐怕就要朝野震動了!”
張居正面色陰沉。
“先令錦衣衛和順天府調查吧,此事若真與朝堂有關,那丟的是咱們的臉!”張居正一甩胡須,朝著外面走去。
在新政改革的大背景下,張居正對官員貪墨,特別是對官員收取常例錢,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因為他知曉,當朝俸祿確實太低。
不是人人都能如海瑞那般,寧愿自己種菜也不貪墨一文錢,也不是人人都能如沈念那般,家境殷實,不用朝廷俸祿,也能自給自足。
但是,若真有官員貪墨了五萬兩,那就不能輕饒了。
若不查個水落石出,必然會引起民怨沸騰,使得朝廷的公信力再次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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