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效果立竿見影。
山崎立刻掐住了【故事時間線】的命脈。
畢竟他可是和宮野小姐見過面的,而且在組織內部,他和宮野小姐的關系也算得上“不錯”。
理所應當的,山崎“應當”有宮野小姐的電話。
更關鍵的是,此刻制藥所內,琴酒、伏特加、波本、貝爾摩德……幾乎所有有分量的黑衣組織成員都因貝爾摩德的拖延而不在場。
山崎成了這里唯一一個有酒名、且未背叛的成員——
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黑”。
而且這個身份是得到了預言機器,以及宇宙的承認的。
這當然很悲哀。
但這也就導致,哪怕他真的自爆身份,告訴其他人自己是聯盟的臥底,在宇宙的邏輯中,他依然是【黑方】的一員,依然是個“小黑”。
這意味著,只要山崎不做出明顯違背“小黑”身份的舉動——
起碼在“如何處置叛徒”這類“小事”上,山崎擁有無可爭議的指揮權。
只要山崎不直接放跑宮野志保,不直接做出有違反“小黑”邏輯的事情。
【故事時間線】就拿他沒轍,甚至【現實時間線】也沒有。
于是,敲門聲終于停了。
房間重歸寂靜,宮野志保就蜷縮在床上,她幾乎已經因為這折磨而失去了意識了,緊繃的身體緩緩松弛下來。
下意識地拉過薄被裹住自己,宮野志保就像一只疲憊的小獸墜入夢鄉。
這是一場久違的午睡……以及一場漫長、怪異的噩夢。
宮野志保剛一陷入沉睡,對于她夢境的主導權爭奪戰立刻就開始了。
這就是聯盟和雙時間線一直對抗到現在最為重要的一環了。
魔法研究部-赤魔法部-意識與夢境研究局。
所有研究員早已嚴陣以待,房間中央,宮野小姐就站在一塊精心繪制的儀式布上——
布面上密密麻麻地勾勒著繁復的魔法陣,被用金色固定而且鑲嵌的寶石,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
這就是黑羽快斗和小泉紅子在“今天”一直忙碌的事情。
怪盜和魔女不能進到【循環】里,而宮野小姐則不能跑到現實里來,而那些加入了時間晶體的法陣則完全用不了——時間晶體做不到跨【循環】起效的。
“因此我們必須要部長親自繪制的東西,而且這將是一次純粹的魔法儀式,頂多加點cyz效應。”
于是,赤魔法部的新任部長,小泉紅子就成為一個人形儀式布置機器——她負責重復地繪制儀式。
而黑羽快斗則是快遞員,他負責憑借他那怪盜的敏捷身手,以及最關鍵的“人設”,悄無聲息地潛入阿笠博士家中。
他就根據阿笠博士親口告訴他的,一條聯盟之前留下來的捷徑,將繪制好的儀式塞進【循環之門】的輻射范圍里。
宮野志保入睡后的第三分鐘,法陣驟然亮起。寶石迸發出刺眼的光芒,緊接著,站在法陣中央的宮野小姐憑空消失,空氣中只留下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
“很好!一次就成功了!”
“快記錄下這一次波動!后續的分析和新儀式的開發我們都可以……”
但是還沒等儀式人員歡呼,這短暫的喜悅還沒來得及擴散開來,就在下一秒戛然而止了——
他們就看到宮野小姐又重新出現在法陣里。
所有人都能看到宮野小姐臉上陰沉的可怕的表情,像是暴風雨前的烏云。
她的眼神冷冽而銳利,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憤怒和仇恨。
是的,對于宮野志保來說,自己不知怎么就又做噩夢了。
還是那個熟悉得讓人窒息的夢境,仿佛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牢牢困住,無法掙脫。
她就又回到了那個陰冷而潮濕的雨夜——
腳下有些不平的磚石道路,隨著刺骨的寒風飄下的雨幕,像一張巨大的幕布一樣冰涼深沉的黑夜……
宮野志保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如同鼓點一般急促——那樣無形的緊張和恐懼,像冰冷的觸手纏繞著她的四肢,把她勒得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