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她就終于從那個冰冷的實驗室逃了出來。
然后,就是耳邊那熟悉而又急切的聲音,她自己的心聲,它像警鐘一樣催促著自己:
“快點逃走!快點逃走!!”
那個仿佛是她內心最后的求生本能的聲音,就驅使她踉踉蹌蹌地奔向遠處,就催促她踉蹌著,向著遠處如同一團濃墨般深邃的巷子里跑去。
然后,在她跑進巷子的一瞬間,更加濕冷的空氣就灌進肺里,就和身上濕透的衣服帶走她的體力。
就像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永遠被困在父母倒下的那條巷子一樣,在這夢幻泡影般的美好破碎后,宮野志保也被無情地留在了這條黑暗的巷道中。
然后,身后傳來的聲音就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跑動起來,嘗試又一次擺脫這樣一個夢魘般地場景。
然后是漫長的逃亡……
最后,和那重復了無數遍的結局一樣,還是那個巷口,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雨點模糊了她的視線,宮野志保看不清他的臉,但那頭在黑暗中格外刺眼的銀色長發還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琴酒。
銀色的長發在黑夜里就像幽靈一樣顯眼。
然后,那種無法言喻的恐懼感,就澆滅了宮野志保全部的希望,就凍結了她整個軀體、心臟,甚至靈魂。
就讓宮野志保甚至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讓她癱倒在冰冷潮濕的磚石上。
她就看到琴酒緩緩踱步到她的面前,看著琴酒舉起手中的槍,看到他把手指放在扳機上槍。
她甚至能看到琴酒眼中那一抹嘲弄的神色,聽到他那如同毒蛇般陰冷而致命的聲音。
低沉的聲音就帶著一絲戲謔。
“啊~~雪莉~”
然后,宮野志保就拿出了懷里的槍對著琴酒開槍射擊。
在這個夢鏡里,琴酒就這樣死了。
這一幕的發展是如此的猝不及防,甚至連【故事時間線】都完全沒有料到。
在它的預設中,宮野志保永遠是那個無助的獵物——怎么會?!
但就像之前一直說的那樣,盡管內心深處始終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希冀宮野小姐和姐姐或許還活著。
但在心底,在潛意識的角落,宮野志保早已接受了殘酷的現實——
她就知道宮野小姐和姐姐很可能已經不在了。
這終歸是宮野志保的夢境。
于是,【故事時間線】為她編織的夢境,這個場景里不僅充滿了宮野志保永遠無法擺脫的恐懼,還埋下了另一顆種子——
仇恨,不共戴天的仇恨。
徹骨的仇恨是一劑毒酒。
這熾熱而致命的毒酒就流淌進她的靈魂,讓她夢境里的身體變得溫暖起來。
甚至在宮野志保將那杯仇恨釀造的毒酒“一飲而盡后”,她就從杯底發現了那把由“仇恨”塑造成的手槍——
她反擊的武器,也是她掙脫夢魘的鑰匙。
【故事時間線】不得不將這個夢境回調到最初的狀態。
這也是宮野小姐突兀地跌出夢境的原因。
當時,她剛剛突破那些夢里煩人的組織追兵,雖然因為宮野志保對于自己的印象讓她在夢境里幾乎無人能敵。
但是【故事時間線】就用宮野志保對于她生死不明的“擔憂”構成迷宮來困住她。
而當宮野小姐突破了這一切的阻礙時,她就遠遠地看到志保披著那件單薄而且濕透了的衣服倒在地上。
然后隱隱聽到一聲槍響劃破寂靜,夢境結束了。
“絕對不可饒恕!”
——這是儀式結束后宮野小姐內心唯一的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