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郎號被擊沉了,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老實說,你真的很難從這四張照片里,得到任何確定性的線索。
因為第33頁描述的是一個發生在山地區域的案件的緣故。
理論而言,這些照片都拍攝同一個地點,完全是合理的。
但是,小五郎總覺得,這些照片本身,卻透露出一股奇怪的不協調。
加上好像有人試圖在光線昏暗的黃昏里,對其進行長時間曝光,還有拍攝時焦點的失焦。
照片中的景物看起來異常的模糊。
只有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合照時的身影格外清晰,仿佛整幅畫面就只為了凸顯他們的存在。
毛利小五郎盯著那些背景——
那兩人身后連綿群山的陰影,又或者那些似有似無的白霧,亦或者他們身后的森林。
這些遠處的背景,看起來混沌一片。
然后他腦海中靈光一動,立刻又開始繪聲繪色地分析起來:
“小蘭你看,這樣的話,這些照片邊緣的陰影,如果這樣一拼……是不是一個畫框?”
毛利蘭看著他那一臉執拗又略帶神經質的表情,輕輕嘆了口氣。
她將小五郎的思路代入,然后看向那張“照片”。
她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然后,便不知為何突然感受到一陣冷意。
照片中的陰影——
那些群山、海霧、模糊的森林,好像在緩緩地蠕動、靠近,像是某種無形的潮水,要將整張照片、甚至要將她自己吞沒。
她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那幅畫面所帶來的詭異感。
墨色的山嶺勾勒出一個不規則而帶著波紋的畫框,以一種怪異的幾何角度拼接在一起。
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一片黑色的大海正在包圍著什么。
而照片中心,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的兩張面龐,他們都微笑著,將他們的頭顱對準照片的中央。
也許是因為毛利小五郎旋轉了那些照片的緣故。
毛利蘭覺得,他們的笑容顯得異樣而僵硬。
那些倒懸著的,或者傾斜的姿態和微笑,看起來讓他們像被另外某種東西取代了一樣。
那些森林,和他們腳下模糊的的陸地,在那些山與影交織之下,被那些黑色的群山,或者說“海波”包圍。
——像是一片漆黑海域中央的一座島。
毛利蘭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恐懼。
但很快,她就強行將這些可笑的聯想從腦中一掃而空,搖了搖頭,理智地提醒自己:
這只是一張模糊的照片而已。
“可是爸爸!”
毛利蘭突然提高了聲音,有些急切地想把自己從那種錯覺中掙脫出來。
“沒有什么照片里會同時出現四個一模一樣的人的!”
她將照片摁在桌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急躁和不容置疑。
“而且,昨天中午我不是和新一打過電話了嗎?”
她頓了一下,似乎為了讓這個說法更具說服力,又趕緊補充道:
“新一親口說的,是他以前委托的服部先生,他們是在大阪破案時認識的啦!”
而她的反駁聲,便戳破了毛利小五郎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讓他有些沮喪地點了點頭。
“啊,這樣啊……”
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尷尬地咧嘴笑了笑,聲音低了幾度。
“所以我只是覺得嘛……”
“畢竟照片看起來有點奇怪……我就想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他嘟囔了一句,然后有些泄氣似的,將那些照片隨意地扔在桌子上。
但看到毛利小五郎的舉動,小蘭的聲音卻又低落了下去。
“總之,爸爸你要振作起來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