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兩旁的房門,被那些好奇的、參與法會的人打開。
那突然響起的音樂聲,就讓那些村民紛紛探出頭來。
而在他們的或詫異、或驚恐的眼神里,柯南沿著村公館的走廊急急而奔。
心里浮現的不好的預感,就和那顆緊張的心跳一并起伏。
他猛地推開鋼琴房的房門,瞳孔立刻收縮,而腳步也戛然而止。
一切就和他想的一樣。
鋼琴房的月光依舊靜靜灑落,川島英夫,穿著那身已然被打濕的白色內襯,安靜地伏在鋼琴的黑白琴鍵上。
——川島英夫,死了。
而且他死不瞑目,就好像看到了某種極其難以置信的畫面。
猙獰的表情凝固在死前最后一刻,如魚目般凸出的眼球,就好像要用力地擠出眼眶掉落出來。
而那本應該擴散的瞳孔甚至如同還活著一般,透露出一種地獄般的恐懼的光芒。
他就死死地盯著門口,像是要穿透時間與空間一樣,死死地盯著門口。
毛利蘭是第二個趕到的。
她的目光順著柯南看向的方向望去,緊接著就被嚇得叫出聲來。
“呀——!死人了!”
一聲熟悉尖叫,便喚來了整座公館的恐慌。
于是很快,在那依舊悠揚的、悲傷的第一樂章里。
在那間月光灑滿大廳的鋼琴房內,來參加法會的眾人都陸續到齊了。
作為前刑警的毛利小五郎上前測量了一下川島英夫的脈搏。
然后,他轉過身,向其他人表示川島英夫已經死了。
“沒救了,他已經斷氣了。”
一股緊張而詭異的氣氛,就在門口站成一排的眾人之間泛濫開來。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些許不安的氛圍。
毛利小五郎扭頭看向小蘭,示意她先去報警。
“小蘭,你趕快去通知警察。”
毛利蘭點點頭,她強行壓下內心的害怕,轉身跑出房間。
而毛利小五郎就掃視了一眼站在鋼琴房里、正在低聲議論的人群。
“麻煩大家都留在原地,不要亂動。”
然后他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淺井成實。
“成實醫生,能麻煩你來做一下尸檢嗎?”
“沒問題。”
淺井成實挽起袖子,走到川島英夫面前,她的目光,就和川島那睜大的眼睛對視了一眼。
她停頓了一瞬,隨即俯身伸手,緩緩地合上川島英夫的眼睛。
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在她心底滑過。
而她的余光,就看向鋼琴內部的一角,那是一臺錄音機。
《遲延的柔板》依舊在房間里流淌。
而錄音機里播放的曲調和節奏——她就是那么的熟悉。
柔和、悲傷……還有一種歉意,遲來的歉意。
……
不過對于其他人來說,這優美的樂曲聽起來可不那么“悅耳”了。
看到死者躺在鋼琴上,鋼琴卻依舊“彈奏”出《月光奏鳴曲》,平田和明顫抖著向后退了一步,他驚叫出聲:
“是……是那架鋼琴的詛咒啊!”
而人群的恐慌還沒有因為這驚恐的喊聲蔓延,便被毛利小五郎一句話停止。
“喂喂……有什么詛咒啊!”
他伸出手,將放在鋼琴架內的錄音機拿出來。
“你好好看看,這不過是有人錄下了曲子,提前這樣放出來而已。”
毛利小五郎提著錄音機向大家展示了一下,然后按下暫停鍵。
那在他聽起來陰郁、陰森的月光曲立刻消失了。
“這是有預謀的計劃殺人,兇手是在模仿兩年前和十二年前的那一起殺人案的手法。”
這次,毛利小五郎的思路和柯南對上了。
而在毛利小五郎已經在思考兇手是怎樣作案的時候,一個村民突然開口問向他:
“所以說,你這個人到底是哪跑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