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
琴酒怔怔地望著他,張了張嘴,卻沒能立刻說出一個字。
他當然理解他現在的想法——
甚至就像基安蒂和科恩剛剛的表現一樣,甚至……就像他自己。
不然,他為何到現在仍不對宮野志保動手呢?
“計劃大于一切。”
在知道了“真相”的一角,知道了“計劃”意味著什么后……
琴酒第一次感到這種撕裂的、身不由己的痛苦。
他到底該怎么救下伏特加?
又該怎么說服那個站在他們面前,帶著滔天恨意的雪莉?
而面前的一切,就讓灰原哀感到疑惑。
這有點像一個人正在氣頭上,卻突然被人撓了撓胳肢窩,不得不被打斷他的憤怒一樣。
灰原哀只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有一點——出戲。
她看著聲音變得虛弱下來的伏特加,一種突然出現的眩暈差點讓她難以站穩。
尤其是在她的目光,移到伏特加腰部正汩汩地流出血液的彈孔時。
灰原哀扣在扳機上的手,突然如同往后縮了一下。
她剛剛都做了些什么?!
不,不對……不能放棄。
灰原哀——不,宮野志保猛地將那些殘存的記憶、仇恨、憤怒和憎恨一并攏在心口。
她重新握緊了那把槍。
她千辛萬苦甩掉少年偵探團的其他孩子,獨自一人追入這片森林,在阿笠博士與他們分開之后,找到了琴酒等人……
她一路走到現在,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但是……
她現在就是“灰原哀”。
“灰原哀”怎么能殺人呢?!
柯南此前和她爭論的那一幕重新浮現在腦海里,還有,那個賭約……
對了!那個賭約!
“我不是放棄了復仇。”
她像是對自己辯解,又像是在苦苦維系某種搖搖欲墜的信念。
“只是這一幕太過古怪,有太多疑點了。”
“我可以把他們交給柯南,或者gssra,只要他們還活著,我隨時都可以嘗試殺死他們,為姐姐復仇。”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但在那層驟然出現的、“理智”的外殼下,宮野志保的心底卻悄然浮起一絲絕望。
為什么?
為什么她就開不了槍了呢!
“灰原!你不能那樣做!”
某道極富正義感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姐姐的死、宮野小姐的死、自己那痛苦的過去和遭遇……
一切都好像敵不過——
敵不過某個“偵探”的想法和堅持,敵不過“灰原哀”的這個孩子模樣的“身份”。
“灰原哀”怎么能殺人呢?!
她是應該是,應該是——
不論過去經歷了什么,她都應該是那個堅強、冷靜、不失善良的孩子。
反正,不能是一個陷入仇恨、喪失理智、殺人如麻的復仇者。
……
“我可以之后用aptx-4869的配方……”
灰原哀就在心底喃喃自語。
“我可以把它加入gssra的研究項目,作為他們死刑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