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解藥的配方,還有這個藥的最終效果。”
“還有……”
灰原哀就一步一步地將她所擁有的優勢、籌碼,在心里排列出來。
她就一步一步地將心底難以抑制的仇恨,那扣下扳機的沖動,壓到心底。
“總會有機會的。”她在心里說服自己,“工藤說過,他會讓他們得到一個公正的判決的。”
最后,她的目光重新變得堅決起來——雖然心底依舊有一些難受,就好像有另一個自己被鎖在心底,崩潰地朝著自己嘶吼與抗議一樣。
“gin,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把一切都告訴我,我可以今天只殺掉那個殺死了我姐姐的人。”
而琴酒就看著面前什么都不知道的雪莉,看著這個幸運的雪莉。
“她不也在研究那個藥的時候害死過人嗎?”
——這是伏特加覺得最不公平的事情。
“為什么她就可以……”
“沒有為什么。”
這是貝爾摩德當時對伏特加疑惑的回復,她搖搖頭。
“雪莉就是可以選擇另一邊,沒有為什么。”
“好啊!我會告訴你一切。”
伏特加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琴酒笑了笑,對他來說,他的內心同樣就好像有一種沖動。
一種熟悉的、摧毀她那自以為是的希望,自以為能掌握命運的沖動。
我們都是“天生”的惡人、罪犯——琴酒從貝爾摩德那里知道了這些。
他嘴角咧出一抹看起來有些殘忍的笑容。
既然他們這些天生的惡人,都會為了“計劃”,寧愿付出生命的話……
“啊~~sherry~”
琴酒用他特有的戲謔語氣喚了一聲,然后低聲道:
“你知道嗎?sherry?現在其實是——兩年前。”
……
而后面的事情就和琴酒想的一樣,在經歷了痛苦的掙扎,以及無望的嘗試后。
她退縮了。
在那個滿月的夜晚,在見到【江戶川柯南】的第一眼。
灰原哀就想要沖上去,想要將那個造就了她一切悲劇的源頭,撕成碎片。
但她就和當時的琴酒一樣。
她站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還要幫助那個“偵探”。
阿笠博士得知她知道真相后黯淡下來的面容、毛利蘭見到她后那溫暖關懷的笑容……
甚至,在她了解到指針的重要性,了解到姐姐和宮野小姐的犧牲后……
——不論過去經歷了什么,“灰原哀”都應該是那個堅強、冷靜、不失善良的孩子。
那些曾經模糊不清的記憶,如今已經全部回來了。
不過宮野志保、灰原哀,她更寧愿那沒有發生過。
那片雪夜中的森林,那場命懸一線的逃亡,還有——阿笠博士和毛利蘭救了自己一命!
而在最后,那個女孩含淚哀求的聲音,她失去“真相”前唯一的愿望就是——
“所以,博士,能不能麻煩你……照顧好他?”
灰原哀閉上眼,那句帶著哭腔的請求,就像釘子一樣釘進了心里。
灰原哀真想逃回到她不曾記起這些記憶的時間節點,回到那個可以仇恨和復仇的自己。
但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甚至諷刺的是——
當那個讓她痛苦的源頭,當那個偵探取得指針而不自知時,她反而不得不幫助那個她最想恨的人。
她已經不是那個只活在仇恨里的“宮野志保”。
她是“灰原哀”。
——她沒得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