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放任自己沉浸在那輪蒼白太陽的光輝里,放任自己的憂心忡忡,讓那個焦急的、關心女兒的自己開始上浮。
他的大腦中的一部分在告訴他,他應該放任愛爾蘭的離去,讓他更清楚自己的所駛向的道路。
但另一部分思緒卻拒絕那種可能,他就讓瞳孔盡可能地看向那些金黃色、橘黃色中更加潔白的部分——讓那些白光洞徹他的心智。
于是那道強光便在心智中閃耀。
——這次他不再有任何疑惑了。
毛利小五郎沉默了一路。
他一直等到愛爾蘭將車輛開到東都塔的樓下。
等到車輛逐漸靠近貝爾摩德留給愛爾蘭的偽裝車輛。
等到在松本警視在某個無人的路口停下車子,提議換自己來開車的時候。
那座鐵塔正在向他們走來,不,沖鋒,那座鐵塔便帶著那種矛頭似的勇猛向他沖鋒。
毛利小五郎將手伸向自己的腰間。
“我記得您給目暮警官安排的任務是——”
他開口了,聲音輕緩,卻清晰地傳進了愛爾蘭的耳朵,“是要去水谷浩介的家吧?”
愛爾蘭的雙手猛地一緊,方向盤發出咔噠一聲響。
他看著遠處那輛停在紅綠燈附近黑色車輛,緩緩開始給車輛降速。
毛利小五郎沒有看他,只是語氣平靜地繼續說:
“松本警視,水谷浩介的屋子方向,好像是東京都三鷹市神代?”
車輛緩緩停穩在十字路口,說來也巧,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愛爾蘭看了一眼副駕的小五郎,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
“毛利先生……你是不是,早就察覺了?”
“愛爾蘭,那位先生給你下的新任務是……”
在愛爾蘭愣住的瞬間——
“砰!!”
一聲槍響劃破沉寂的夜晚。
火光在狹小的車廂內一閃而逝,隨著一抹硝煙味在車廂里蔓延開來,子彈精準地穿透了愛爾蘭的額頭。
他的身體猛然向后一仰,撞上駕駛座的靠背,眼神中就浮現出難以置信——那是一種比痛苦更深的驚愕與不甘。
毛利小五郎將右手緩緩從風衣下抽出,黑色的手槍槍口仍在輕輕冒煙。
他順手將槍收起,像是剛完成了一件“”小事——一件背叛了自己的“人設”的小事。
“我真沒想到,居然你是最早知道的這些事情的。”一道有些年輕的女聲,突然出現在警車的后座。
毛利小五郎沒有回話,他只是推開車門,然后抬頭望向那座聳立在城市之巔的東都塔。
正如他所說的,他現在很“清醒”。
——現在是時候去接小蘭了。
——愛爾蘭是最先淘汰的,因為《備用計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