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扶陳希真上馬,茍桓便來執鞭。陳希真忙跳下馬來說道:“我有何德能,敢勞如此恩禮!”
茍桓三番五次要扶陳希真上馬,陳希真只不肯。
茍桓只得將馬交給一旁的小嘍啰,同茍英一左一右把著陳希真手臂,眾人一同向山上走去。不多時走到半山腰,只見路旁無數兵馬,旌旗蔽野,刀槍如林,一齊俯伏,高稱“迎接“。
隊伍后頭轉出八個嘍啰,抬一乘暖轎,請希真坐了。開鑼喝道,眾人隨著,直把陳希真抬到山頂聚義廳。
喝散小嘍啰,茍桓、茍英推陳希真往中央虎皮交椅上一坐,二人再拜。茍桓道:“小人弟兄兩條性命都是恩公救濟,此恩此德,猶如重生父母,再造爹娘。今日恩公上山,請恩公正位大坐,為一寨之主。茍桓弟兄二人,愿在部下充兩名小卒,不論刀山火海,恩公驅遣,只往前去,誓不回頭。以報恩公救命之恩。”
陳希真聽了道:“說的什么話,老道如今修真煉道,官府里職司都辭了。如今老道女兒眼看就要嫁與梁山趙大官人,我那女婿也要讓我統管兵馬,老道也都推辭了。只是聽聞故人之后在此落草,以此前來探望。如何貪圖你等的基業。”
茍桓聽了道:“恩人的女兒既然要嫁人,我兄弟二人也有一份禮物奉上。恩人只有這個女兒,我兄弟二人愿奉恩人為義父。猿臂寨周邊多有幽靜之地,我使人修一座道觀,奉養義父終老。”
陳希真道:“我知你兄弟二人一番心意,卻不需如此,我自有女兒、女婿奉養。如今梁山州正在重新九天玄女娘娘廟宇,今后便是我的道場。”
“我來見你等,只是不忍茍家世代忠良,如今卻要落草為寇。如今我那女婿征討青州草寇有功,梁山州又有意招納好漢,你二人何不投了他。官職雖不得朝廷認可,卻也強似做個山賊,讓祖宗蒙羞。”
茍桓聽了,羞愧的道:“好叫恩人知悉,令婿也曾招攬我等。只是他是童貫這老賊的人,只怕要加害我等,以此不敢前去。”
陳希真笑道:“你等只知其一,卻不知他那里并不遵奉童貫之命。便是出兵征討宋江,也是怕宋江引兵攻打梁山,提前預防罷了。”
“他聽聞我要來此見你兄弟,也囑咐我不可勉強你二人。你兄弟也不需如此稱呼我‘恩人’,只看往日我與你父親相交,呼我一聲伯父便是。”
茍桓、茍英聽了,連忙叫了聲“伯父”,陳希真也應了一聲。
陳希真目視一旁的二人說道:“賢侄,這兩個就是真祥麟、范成龍兩個好漢吧。”
茍桓聽了,連忙將二人介紹了,陳希真也把劉通介紹了,六人就廳里互相剪拂了。
茍桓吩咐設宴,不一時,收拾了一桌酒菜,眾人分賓主坐了,張三李四請去側廳,山下的王頭目相陪。
席間,茍桓問道:“伯父,我聽聞這趙大官人娶了東平府程萬里家的千金,如何把義妹嫁給他做妾?”
陳希真道:“俗話說,寧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這趙禎我親眼看到他被九天玄女入夢感召,乃是星主轉世。今生必定要建立一番功業,你那義妹,自小不學女紅,只愛習練槍棒。我這一身本事都傳給了她,養成了潑辣的性子。常人如何能入她眼。”
“索性就嫁給趙大官人為妾,如今也隨她夫君上的戰場,前些時日,也曾陣斬宋江麾下頭領。如此,反倒是陳了她的心意。只等我從這里回去,就要完婚。”
“你兄弟并真祥麟、范成龍都有一身好武藝,在此蹉跎一生,可甘愿?”
茍桓道:“伯父,我兄弟二人前去投靠大官人,只怕引來童貫不滿。范成龍、真祥麟二位兄弟卻非童貫仇人,只是受我二人牽連。求伯父將這兩個兄弟薦與大官人,不使二人埋沒。我兄弟只在此地終老便了。”
真祥麟、范成龍聽了,一齊開口說道:“寨主什么話,我二人當初愿意上山,從未想過獨自下山。”
茍桓還要再勸,陳希真道:“我知你二人心思。只是也不必如此,我那女婿也有考量。如今奸臣當道,他那里說到底,只是個羈靡州,說一句國中之國也不為過。他也怕有一日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以此也要早做打算。”
“我與他商量,不如暗中招納你這處山寨。將來若是朝廷要針對他,他也有個退路。若是將來官家看清童貫等人面目,罷黜了這些人,他也能將你等功勞報與官家,你等也可籍此重入朝廷,尋機為你父親平反。”
茍桓問道:“伯父,我等要如何做?”
陳希真指了指劉通道:“劉通兄弟也有意投靠我女婿,讓我攔了下來。叫他仍舊占據朱笏山,暗中歸順。你等也是如此。”
“如此一來,你等不必擔心受童貫暗害,小婿也有后路。若你等考慮清楚,我回梁山與他說知。后頭他那里也要派人來。”
茍桓聽了嗎,對真祥麟、范成龍道:“二位兄弟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