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聽了趙禎這話,沉吟道:“按理說,當初那兩柄寶刀作為證物,都封在官庫里。相公上奏天子,天子顧念大官人情面,想來會使人把刀送來。”
童嬌秀聽了,撲哧笑出聲來,見眾人都看著自己,童嬌秀笑道:“若是尋常的物事自然如此,官人說的兩把寶刀,只怕早教人調換取走了,如今不知在哪個達官貴人家中。”
趙禎聽了,皺眉道:“豈非拿不回來?”
童嬌秀想了想,開口說道:“別人自然不能。官人威名赫赫,自然能取回來。”
“娘子,不知要如何取回?”趙禎問道。
童嬌秀道:“官人,此事并不用上書天子,只給開封府去一封公文,開封府必然不敢不應。便是丟失調換了的,自然也能找回來。至于如何找,中間又有什么事,官人都不用管。若是直接稟明圣上,反而不美。”
吳用聽了,贊道:“還是夫人見解的是。”
趙禎一琢磨,也明白過來。
當即,寫了一封公文,用過印后,使李三前去汴京投遞。
開封府里,滕知府收到趙禎公文,不敢怠慢,連忙看了。
卻原來是討要兩把刀具,滕知府不禁皺眉,嘆了一口氣,卻使人把通判張鵬年叫來,開口道:“張通判,前些年有原殿前制使楊志,一時斗毆殺傷,誤傷人命一案,你可記得?”
張鵬年聽了道:“如何不記得。這廝殺的牛二,也算為我等除去一害。”
滕知府點頭道:“如今這廝發跡,卻來討要當初兇器,你去找來。”
張通判道:“相公,這廝做的個什么官,也敢來討要兇器?”
“他自然不打緊,要緊的是為他討刀的這個,卻是我等不好得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給他也就是了。”說著,滕知府把案上公文推給張鵬年。
張鵬年見了,點頭道:“相公考慮的周到。這刀還了最好。”
說罷,自去庫里去找。
張鵬年前腳走了,滕知府使人備轎,帶上梁山公文卻匆匆趕往高俅府上。
正如童嬌秀所說,當年發落了林沖后,這把刀就叫高俅府上人取走。若是趙禎直接上書天子,高俅為了臉面,必然不認。這刀自然就要不回來。
高俅聽了滕知府言語,又看了公文,罵了句:“不知哪個小兒,打著我的名聲索要這刀。府尹且回,我查明了,明日使人送去府里。”
滕知府聽了,千恩萬謝的去了。
送走滕知府,高俅罵道:“小人得勢,一把刀還記掛在心。”
孫靜勸道:“太尉,如今童樞密使正得勢,何必為難一個小輩,先還了他就是。將來若有一日落在太尉手里,這前后的事免不了要一件件與他清算。為了一把刀,不至于鬧大。”
高俅點頭道:“這廝真個令人生厭,早知今日,當初青州叛亂,我就應親自領兵平定,如此,哪里能叫這小兒發跡。宋江這廝也著實可恨。”
卻是連宋江也恨上了。
罵了一通,這才使都管去寶庫里取出當初那把刀,丟給孫靜道:“你明日把刀悄悄送去滕知府的府里。”
說著,就叫孫靜下去了。
另一邊,張鵬年去庫里比照案卷,去尋當初證物。
看時,斬成兩半的二十文當三錢、刀都在,拔出刀來,卻早銹跡斑斑,與案卷記載的哪里對的起來。
當下,叫過管庫問道:“這刀是誰換走了?”
管庫道:“相公,就是這把刀,誰敢換走。”
張鵬年也不說話,只盯著管庫看。指著管庫道:“不承認也無妨,隨我去見府尹,看管府庫,監守自盜,少不了一個發配遠惡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