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怒火無法向城墻上那個喝著古怪飲料、一臉憊懶的丞相發泄,那就需要另一個背鍋俠。
“哀——地——里——亞!!!”
拉冬元老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聲音嘶啞,充滿怨毒。
他猛地轉過身,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聯軍大營中,那面屬于哀地里亞的、此刻顯得格外孤零零的旗幟方向。
雖然哀地里亞只派來了遐蝶一人,但那面旗幟依舊作為一種象征立在那里。
“元老……”駐守將領也被眼前的景象嚇破了膽,顫聲想說什么。
“閉嘴!”拉冬元老粗暴打斷,胸膛劇烈起伏,臉上的皺紋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
“你看到了嗎?啊?!你看到那個女人的力量了嗎?!”
他猛地伸手指向戰場上靜立的遐蝶,手指因為激動而顫抖:
“他們拿那種怪物來督戰?!哪個督戰的能一個人放倒一支軍隊?這踏馬的分明是戰神!!”
“他們早就知道!”
“哀地里亞那群陰險的混蛋,他們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擁有這種非人的力量!”
拉冬元老的聲音越來越高,幾乎是在咆哮:
“他們故意隱瞞!他們只派她一個人來,根本不是因為敷衍,而是因為他們清楚,她一個人就抵得上千軍萬馬!”
他的思維在憤怒中飛速運轉,將所有的疑點串聯起來:
“他們把她送進來,根本不是作為盟友的支持,他們早就和奧赫瑪勾結了!這就是個陷阱!一個針對我們所有城邦最惡毒的陷阱!”
拉冬元老越想越覺得合理,越想越覺得憤怒:
“他們故意不提供任何關于這個女人真實能力的情報,看著她被我們丟進奧赫瑪,看著她站在那個該死的丞相身邊……他們就是在等這一刻!”
“因為我們的大本營設立在通往奧赫瑪的必經之路上!那個女人沒法在我們眼皮底下公然去往圣城效命!”
“所以,她就假借刺殺的名義,讓我親手將她派過去……”
他仿佛看到了哀地里亞高層在幕后嘲弄的嘴臉,看到了他們是如何將他,將整個聯軍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們利用了我們!利用了所有人!”拉冬元老的聲音因極致的羞辱而尖利:
“我們就像一群蠢貨,親手把最致命的武器送到了敵人手里,還自以為得計!”
他猛地轉向身后那些同樣面如土色、驚魂未定的其他城邦將領和代表,揮舞著手臂:
“你們都看到了!這就是哀地里亞的誠意!”
“他們表面上與我們結盟,背地里卻早已和奧赫瑪沆瀣一氣!”
“他們派來的確實是臥底,是我們這邊的臥底!”
他指著前方那片死寂的戰場,聲音悲憤:
“我們英勇的戰士,不是敗給了奧赫瑪的城墻,而是敗給了來自背后最無恥的背叛!”
一些將領的目光閃爍起來,拉冬元老指向的目標如此明確,邏輯也說得通。
那個督戰圣女的如此強大,哀地里亞隱瞞不報,定然另有想法。
“沒錯!一定是這樣!”
“哀地里亞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嚇得我都軟了。”
“他們害我們損失了這么多精銳!”
“大意失精兵……”
人群中開始響起附和聲,聲音起初稀疏,但很快變得嘈雜。
將失敗歸咎于叛徒,總比承認自己弱小好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