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皇與百官回返君山行宮,用過午膳后,便將離開君山,啟程重歸京城。
而趕來君山的百姓,屆時也將跟在朝廷大部隊后面踏上歸程。
不過,等到朝廷大部隊開始下山,行至半山腰時,南奕腳步一拐,卻是帶著燕青云徑往君山福地而去。
途中,南奕和燕青云閑聊,笑問:“燕兄,此番未讓你去爭今歲武狀元之名,心中可曾有憾?”
燕青云聞言,搖頭失笑:“不過是一虛名,何憾之有?”
南奕輕笑:“名望者,靈性之錨、修行之資糧也,萬千修士夢寐以求,豈會只是虛名?若得此名,待事跡傳開,聚攏之靈性少說也能煉化五年道行。”
燕青云沉聲正色:“耳聞不如心慕。我為郎君傳武布道,受人敬仰心慕,所得靈性早已不遜于此。而那唐彡,雖稱武狀元,實則不過是畫詭閣提線木偶,還渾然不自知,枉負此名。”
“再者,我乃郎君護道卒,唯聽郎君號令。郎君既未命我參加武舉,燕某自是無心去爭武狀元之名。”
在燕青云心中,武狀元之名,再是好聽,也是為凡人而設。畢竟,依大離律,武舉嚴禁修士參與。
雖說他尚未以武入道,還差了最后半步,勉強仍可算作凡人武夫。若真要參加,也不是沒戲。
可燕青云覺得,他犯不著自降身份,腆顏去與凡人武夫爭奪虛名。更別說畫詭閣在唐彡身上暗做手腳,使得今年本就倉促開辦的武舉,在知情者眼中,頗有些淪為笑柄。
南奕聽得出,燕青云所言,皆發自肺腑。
不過,他本就只是隨口閑聊,借此話題談及畫詭閣。
“畫詭閣倒是好算計,慫恿離皇視我為孤臣,強開武舉,捧殺真氣武道,將我逼至臺前。”南奕笑道,“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我出現在君山。”
“祭天大典既已結束,你便與我同去君山福地,暫歇一陣以避風頭,且看那畫詭閣,還能使出啥花招。”
為傳武大離,南奕領有文部教化司參知之官身。
因此身份,他需遵守大離官場規矩,起碼不能將離皇的話當作耳邊風,也不能未經告假便擅自遠行——指離開京畿地界。
可南奕與君山修士結有善緣一事,并不為畫詭閣所知。
武舉,以及祭天大典,使南奕沒法隱于幕后,不得不轉至明面,跟著離皇與百官,來到君山行宮。
但來了君山,便可以去君山福地。
只要不是借道君山福地「兩儀相糾靈犀陣」擅自傳送離去,就不算忤逆官場規矩。
事實上,這幾日,百官修士之中,不乏有人前去君山福地購置煉器材料等。
在祭天大典結束后,南奕此去君山福地,并不會令人生疑。
因為按照常理,南奕在君山福地并不會耽擱太久。
好比其他人若去君山福地,或購置材料,或下單煉器,皆費不了多少功夫。待其事畢,自可輕松追上朝廷大部隊,
怎奈南奕與君山修士結有善緣,可借地煉器,久留不走,以此來破畫詭閣所布之局。
這是在料定畫詭閣慫恿離皇開辦武舉后,南奕不想一直被畫詭閣牽著鼻子走,遂定下的破局之策。
不過,南奕上次來君山,獲贈《煉器小冊》之時,君山掌門蘇川藥曾言,望下次再見時,南奕能于煉器一道,不負自身煉器天賦。
如今,僅過去半月有余,南奕要想將《煉器小冊》上的技藝全部掌握,乃至于融會貫通,自是絕無可能。
但要想在君山福地長留不走,起碼要把煉器基礎打好,方能借勢君山以破局。
所以近半個月來,除去在紀小八身上暗做文章,用以應付唐彡外,南奕很是安分,一直在潛心鉆研煉器技藝。
他想看看,若自己以閉關煉器之名,滯留君山福地而不回京,以靜制動,那么畫詭閣,接下來又當如何應對?
————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