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郢的事已經傳開了,住在國學院的楊落也立刻帶著婢女回來了。
定安公夫人松口氣。
他們已經準備去國學院堵住楊落,免得她聽到消息直接跑到官府大喊大鬧,表明自己的身份。
那樣的話可就糟了。
還好還好,這楊落還知道舅父家可靠,先回家來了。
但定安公夫人又提起一口氣,因為楊落回家來也是鬧著要去見官。
“我就知道我母親和鄉親們的兇手根本沒抓到,舅母,我要去大理寺,我要出來作證——”
婢女也在一旁大喊大叫:“小姐你果然猜對了,官府與山賊有勾結!還好我們隱名埋姓潛藏行跡,否則早就被抓住殺了——”
“你住口。”定安公夫人耳朵嗡嗡,先喝斥婢女,再緊緊拉著小姐,“我的兒,你聽我說——”
莫箏掙開她:“舅母,什么都不用說了,我必須去官府為我母親和鄉親們的死伸冤——”
那可真不能去啊,定安公夫人心如火燒。
怎么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原本正在為宣旨的內侍果然來了,但也果然被用國學院的名義打發走了而高興。
“這個祭酒弟子的名頭還真可以用,以后咱們能輕松些了。”定安公得意說。
結果還沒輕松半日,就有仆從送來新消息。
冀郢死了。
當然,冀郢的死活跟他們沒關系,但冀郢的死牽扯出了白馬鎮。
原本京城里沒有人知道白馬鎮的事。
隨著冀郢的死,冀郢以死囚假冒山賊,白馬鎮死了數十人的事瞬間席卷京城。
定安公的妹妹在白馬鎮雖然是很隱秘的事,但當初也跟豫州的官府打過招呼,沒人詢問倒也罷,隨著人死這件事也就消散了。
但一旦有人問,上下一查立刻就會傳開。
定安公夫婦瞬間頭都大了。
妹妹瞞不住了,這個外甥女可不能再被世人發現。
……
……
“冀郢的所作所為已經昭告天下,官府一定會徹查,大理寺的官員們已經去魯縣了……”
定安公夫人急急相勸安撫。
莫箏看著她:“舅母,那我也應該做些什么,我是幸存者,我可以幫忙……”
“你能幫什么忙啊。”定安公夫人忙打斷她,“阿落啊,你母親的事已經是瞞不住,你別再出頭了,揭開舊事,你也要被指指點點。”
莫箏神情堅定:“為母盡孝,我不怕壞了聲名——”
定安公夫人一急:“那你也要顧及祭酒的聲名啊。”
莫箏愣了下,神情猶豫。
定安公夫人見狀大喜,此時此刻也終覺得祭酒弟子這件事是好事了。
“…..當然祭酒可能不在乎……”
“但你是祭酒的弟子,多少人嫉妒你,柴家的小姐不是剛因此欺負你?”
“你母親當年的舊事揭開,你出身如此不堪,世人會指指點點議論嘲諷,祭酒臉上也無光啊。”
莫箏低下頭不說話了。
定安公夫人松口氣,忙再給一個甜棗。
“你舅父已經進宮面圣去了,冀郢就算是死了,也會得到懲罰,白馬鎮的真兇也一定會緝拿歸案。”
“我們先等著你舅父的消息好不好?”
莫箏抬起頭應聲是。
定安公夫人忙牽著她的手,親自送她回宅院里歇息,又安排了十幾個仆婦守著。
楊落這個人算是關住了,但定安公夫人的心依舊高高提著,未能放下。
因為定安公去見皇帝了。
不知道是因為事發突然,還是為了避嫌,宜春侯那邊沒有人來跟定安公交代什么。
定安公心神紛亂又心虛,也沒敢去見宜春侯。
而且很快內侍就來傳召了。
定安公只能進宮。
“公爺,你可別亂說話。”定安公夫人也只能叮囑。
……
……
定安公站在皇城前,看著宮門,只覺得暈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