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睜開眼,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男人。
一身黑色甲胄,墨發成髻,臉上的玄鐵面具已然不在,一雙狹長的鳳眸因為過于出眾,與那平平無奇的口鼻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張假臉。
蕭寂看著他:“且當心著你的傷口。”
向隱年沒想到自己摘了面具,蕭寂竟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還裝模作樣故意道:
“什么傷口?”
蕭寂沒搭理他,當即便拉開車簾,作勢要喊。
卻讓向隱年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是我是我,你喊什么?”
蕭寂垂眸,看著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向隱年松了手。
蕭寂道:“深更半夜,不知死活的登徒子就這般上了我的馬車,我不該喊嗎?”
向隱年嘿了一聲:“哪的話?何來的登徒子?別亂說。”
蕭寂看著他那雙鳳眸:“你不是林珩。”
向隱年不承認:“我是。”
蕭寂:“那今日帶隊的是誰?”
向隱年:“他是假的,我是真的。”
蕭寂又拉開車簾,再次作勢要喊。
向隱年再次一把捂住他的口鼻:“行行行,我不是林珩,你怎么回事?能不能別總小題大做?”
蕭寂拍開向隱年的手:“說吧,你究竟是何人?”
向隱年不假思索:“普通小兵罷了。”
蕭寂冷笑,顯然不信:
“不愧是北辰王的人,普通小兵都有這般身手,在皇宮刺殺了皇子還能如入無人之境,跑到我寢殿求助,合著那讓王爺多寵幸我兩回的話,竟是在誆騙我。”
向隱年一愣,隨后氣道:“你怎的這般難糊弄?”
蕭寂面無表情:“是你在將我當傻子。”
向隱年磨了磨牙,半晌,才又編了個新身份:“我是北辰王的弟弟,向思由。”
說完,像是害怕蕭寂又要喊人,連忙接著找補道:“北境無趣,我求了我兄長隨迎親隊出來散散心,除了林副將沒人知曉我的身份,你莫要聲張,回頭我必讓我兄長夜夜留宿于你房中。”
“我說話可比林珩管事多了。”
“是嗎?”蕭寂盯著他的眼睛。
向隱年心里一邊打突突,一邊一口咬定:“是。”
蕭寂便道:“叫聲嫂子來聽聽。”
向隱年:“..........”
他張了張口,好半天,憋出一句:“那不成,你還未曾與我兄長拜堂,女兒家還是要矜持些才好。”
蕭寂神色淡淡:“那你出去。”
向隱年瞪著眼:“趕我作甚?”
蕭寂:“女兒家還是要矜持些好,未來夫婿的親弟,更當避嫌才是。”
向隱年不肯,無賴一般往身后馬車壁上一靠:“我是傷患,外面風大,不能受寒,事急從權,我兄長會體諒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