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易不敢,不代表不是在養精蓄銳。”
蕭寂打斷向隱年:“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王爺威名在,他們不敢是常事。”
“但狗急跳墻,這城外每每到了冬日顆粒無收,牛羊若養得好,也可度日,若是趕上天災人禍,牛羊出了問題,他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拼的就是命。”
道理,向隱年不見得不明白,但是這些年他屢戰屢勝,當局其中難免會飄。
向隱年的能力不可否認,但另一方面,究竟是不是戎狄在掩人耳目,就未可知了。
蕭寂此言一出,向隱年脊背一陣發涼,沉吟片刻道:
“北境的兵,該如何調教,還需王妃多費些心思了。”
向隱年發了話,蕭寂當即便叫人拿來了紙筆,不僅定了新規,還改變了操練方式。
向隱年不曾與任何人商量,只待蕭寂擬好各項條例,便直接拿給了軍師副將,令人次日起開始執行。
這下可好,消停了幾年的將士們突然收到新規,明面上不敢言語,但私下里卻是怨聲載道。
若這規矩是向隱年定的,北境的兵便也認了,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該聽話還得聽話。
但沒過兩日,便有人泄露了底細,說這一切都是王妃的安排,讓他們沒苦硬吃。
這下,便算是徹底壞了事。
“說。”
向隱年坐在營帳內,面色陰沉。
林珩被向隱年的語氣嚇得一激靈,大氣都不敢喘,含糊道:
“下面人都說王妃不安好心,不懂瞎摻和,說新規的作息和操練方式不是為了北境著想,是為了折騰死人。”
向隱年臉色越來越陰沉:“還有呢。”
林珩咽了口口水,盡可能忽略掉了其中種種難聽的話,直奔重點:
“還說......軍令不得不服從,但若是想讓他們心甘情愿,誰定的規矩......”
林珩說到這兒,偷摸掃了蕭寂一眼,又低下頭:
“就讓誰與將士們共進退。”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向隱年手里的青玉茶盞便被捏了個稀碎。
“告訴他們,明日起,老子陪著他們一起練!”
蕭寂從頭聽到尾都淡定如常,還抬手順了順向隱年的背:
“我與將士們一無血脈親緣,二無并肩情誼,無非頂著王妃的名頭,還是皇室的人,他們不服才合常理,王爺生的哪門子氣。”
向隱年知道蕭寂說的沒錯。
而且北境的兵安逸久了,如今操練的規程無論是時常還是方式又或者是標準,都大大提高,短時間來看,的確是損害了這些將士們擺爛的權益。
但他到底還是沒忍住罵了一句:“不知好歹的兔崽子們。”
蕭寂重新將自己手邊的茶盞,塞到向隱年手里:“喝你的茶。”
說罷,回頭對林珩道:“去傳令吧,明日起,本宮自會陪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