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并未大張旗鼓的宣言自己要入軍陪同操練。
他只是在翌日大早,向隱年都還沒睜眼時,便起了身,洗漱后,換了普通將士的貼身甲胄,束了男子發冠,獨自一人策馬入了校場。
蕭寂身高腿長,莫要說女子了,就是站在那些人高馬大的男子中也絲毫不遜色。
原本略有些偏瘦的體格也被掩飾在了厚重的甲胄之下,看不出所以然。
但他的到來,還是吸引了無數尋常將士的注意力。
無他,那張臉,在這群糙漢之中,確實是有些鶴立雞群,眉清目秀的厲害了。
于是,操練尚未開始,便有人拿他打趣起來:
“哎!那小子!新來的?”
蕭寂不語,只微微頷首,便算是回應。
老兵欺負新兵蛋子是到哪都逃不開的鐵律,那人見蕭寂這般傲慢,言語間的調笑也愈發放肆起來:
“你爹娘咋想的,竟將你這么個小白臉兒送到北境軍營里來,練不了兩天怕是要偷偷躲被窩里掉金豆豆,哭得喊娘惹人笑話,還是趁早回家去吧。”
話必,周圍一圈漢子都放聲笑了起來。
蕭寂并未搭理這些人,只自顧自地入了陣,站在同屬新兵的行列里。
但這并不妨礙他還能聽到前面那些老兵在低聲議論:
“王妃不是說今日起與我們同甘苦,共進退嗎,怎么這會兒了都沒見人?”
“嗐,聽聽得了,宮里養出來的嬌花,哪吃得了這苦,依王爺如今對她百依百順的情形來看,能讓她來才是怪事。”
“........”
按照蕭寂定下的新規,卯時扎馬步,辰時練體力,巳時練拳腳,午飯過后,歇息半個時辰,未時練兵器,申時練對戰,幾乎沒有停息的時刻。
尤其是體力這一項,速度,攀爬,匍匐,跳躍,樣樣都得訓。
這些兵,與自幼習武之人不同,沒有底子,內力不足,過了年紀,只能以練外家功夫為主。
起初扎馬步的時候,誰也不曾看出多少端倪來。
蕭寂格外出眾的相貌的確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但期間并無特別出眾的表現,也沒讓人捉住錯處,巡查小首領,只是發現蕭寂下盤很穩,似乎有些底子。
還在路過時,拍了拍蕭寂的肩膀,夸了他一句:
“不錯,是個當兵的好苗子。”
真正的區別,是從體力上開始展現出來的。
新兵將士在體力上與老兵有懸殊,在圍著校場負重跑圈的時候,沒多久,新兵行列里的人便稀稀拉拉的逐漸落伍。
唯有蕭寂,一直穩穩跟在那些老兵身后。
早些時候拿蕭寂開涮的那群人見狀,還抽空對著蕭寂打了個口哨:
“哎,小娘子,別撐了,一會兒虛脫了,怕是要歇個三天三夜,才能起得來榻!”
蕭寂瞥了那人一眼,問他:“比比嗎?”
那人聞言頓時就樂了:“你要跟我比?”
蕭寂點頭。
軍營里,此類比試并不罕見,只要打了報備,不影響正常的操練,都是會被批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