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先回去,我有些餓了,去膳房端些吃的回來。”
他神色自然,剛才又確實勞苦功高,向隱年也沒懷疑,只說了聲,便先一步回了臥房。
蕭寂看著向隱年進了臥房關了門,這才轉身,路過花廳和向思由回房的必經之路,朝著膳房走去。
他腳下步子很慢,果不其然,沒一會兒,便聽見向思由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
“嫂嫂。”
蕭寂回頭,看著向思由,示意他有話直說。
月光皎潔,照在蕭寂身上,似神祇降世。
向思由與蕭寂對視,喉結動了動:
“若我兄長不是北辰王,只是布衣黔首,凡夫俗子,你可還會與他這般恩愛?”
蕭寂聞言,便知道,向思由到底還是對他起了旁的心思。
而這份心思,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就是一把利刃,若利用好了,向思由必會走上命定那條路,自取滅亡。
于是他開始模棱兩可的避重就輕:
“維護北境和大越的和平,是我來到北境的意義和使命,為人妻者,與自己的夫君恩愛,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
向思由望進蕭寂漆黑的眸子:
“若這北辰王是旁人,而并非我兄長呢?”
蕭寂并不正面回答,只道:“我從不做沒有意義的假設,夜深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他說罷,便不再理會向思由,徑直去了膳房,隨便拿了些糕點,回了臥房。
他什么有內容的話都沒說,其中含義如何理解,全憑向思由自己。
若是向思由覺得,蕭寂如今和向隱年情投意合,是因為向隱年北辰王的身份,若隨意換個人做了這北辰王,蕭寂都能與之相敬如賓,那也是向思由自己的事。
與他蕭寂沒有半個銅子兒的關系。
和親的事,可汗很急,向隱年也很急。
敲定了一切禮儀規制,選定了良辰,很快,北辰王府就在谷雨當日,迎來了第二場婚宴。
可汗的大公主娜仁,不愧于草原月亮之名,倒也是個美艷尤物。
只是向思由從頭到尾,面上都沒見什么喜色,目光更是不曾落在自己的新婚妻子身上。
反倒是向隱年看起來很高興,喝多了酒,一直纏著蕭寂膩膩歪歪,還對著他不停傻笑。
看似平常的日子,在悄無聲息的流逝。
北辰王府中的兩對佳偶,看似都和和美美,實則,只有向隱年和蕭寂是真,而向思由和娜仁,就只是貌合神離罷了。
向思由和娜仁至今尚未圓房的事,向隱年一無所知。
但蕭寂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從天氣緩和起來之后,蕭寂便不再日日去校場了,他再次回到王府后院的湖心亭里,撤了藤椅,叫人在亭中地面上鋪了竹席,午后無人時,就直挺挺地躺在竹席上。
一只棕背小伯勞飛來,落在蕭寂發頂,拍了拍翅膀。
蕭寂閉著眼:
“如何?可有動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