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娜仁慶幸的太早了。
灰色信鴿剛剛飛到王府邊緣的墻外,便迎面撞上了一只氣勢洶洶的棕背小伯勞。
伯勞雖體型圓潤小巧,但卻不妨礙它是猛禽。
一頭頂翻了信鴿,啄傷信鴿的腿,從信筒里將紙卷抽出來,撲棱棱飛向了王府的書房,落在了蕭寂肩頭。
蕭寂伸手,從伯勞鳥喙中取下紙卷,遞給了向隱年。
向隱年打開紙卷,蹙眉看了半晌,丟給林珩:
“什么他娘的鳥字,你來看!”
林珩看不明白,遞給身邊的參將,參將看不懂,撓撓頭又遞回給蕭寂。
林珩見狀,抬手照著參將后脖子一巴掌:“讓你平日里多看些書,除了吃就知道睡,去叫軍師。”
蕭寂低頭看了看那一串字文:“不用了。”
“娜仁傳信給可汗,說事情敗露,不要輕舉妄動。”
向隱年聞言,抬手給了林珩一巴掌:“聽見了嗎?書到用時方恨少,沒事多讀讀書!”
林珩小聲:“您不也不認識北狄這鳥字嗎?”
向隱年理直氣壯:“我媳婦兒認識,你有媳婦兒嗎?”
林珩無言以對,只能跳過當前話題:“接下來該怎么辦?”
向隱年看蕭寂。
蕭寂將假的布陣圖卷好,裁了紙,提筆寫了一行字文,重新卷好,摸了摸伯勞的小腦袋:
“有勞了。”
伯勞晃了晃腦袋,卻沒去叼那個小紙卷。
蕭寂便對向隱年道:“叫人拿些谷子來,它需要請朋友幫忙。”
向隱年先是命人去拿谷子,然后看著蕭寂肩上的伯勞,越看越覺得眼熟,半晌才嘶了一聲道:
“這可是當初在大越皇宮,幫我送信的那只鳥兒?”
蕭寂頷首。
向隱年驚奇:“來時路上,我并未見到它。”
蕭寂淡淡:“它不算粘人,不會時時落在我身邊,但我去何處,它便會跟到何處。”
向隱年對伯勞伸手:“過來,讓我瞧瞧。”
伯勞歪著腦袋看了看向隱年,飛到向隱年掌心,歪著腦袋跟他對視。
向隱年看著心中歡喜,捧著伯勞去一邊與它說悄悄話。
下人拿了谷子過來后,擺在桌面上,沒一會兒,窗外便飛進來一只灰色的信鴿,看起來與娜仁那只幾乎一模一樣。
信鴿對著桌子上的谷子一頓猛啄,然后呆立在桌邊不動了。
蕭寂拿了細線,將信筒綁在信鴿腳上。
剛抱著信鴿放飛出去,一回頭,便看見向隱年張著大嘴,將伯勞半個身子都塞進了口中。
四目相對時,向隱年連忙尷尬地將伯勞拿出來,干笑一聲:
“我與它開個玩笑罷了。”
伯勞驚恐萬狀,逃脫魔爪,慌忙藏進了蕭寂的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