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廝殺于前線的向隱年及無數將士們,卻在將北狄眾將逼的節節敗退,兵臨城下之時,遇到了新的變故。
北狄城門不攻而開。
向隱年心中升起不祥預感,正欲讓將士們退后,城門之中,便涌出了成千上萬只綠著眼睛的惡狼。
“之后呢?”
深夜,蕭寂坐于營帳之中,向隱年一邊齜著大牙幫蕭寂擦著剛洗干凈的長發,一邊給了林珩一個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林珩便捧著身披紅色小帕子的伯勞,將其放在自己頭頂,繼續對蕭寂道:
“戰場之上,最怕的就是馬兒受驚不聽使喚,這狼群一出來,后果可想而知,整個戰場亂成一團,馬兒掉頭就跑,扯都扯不回來。”
“這下別說是應敵了,就是自己人都有不少掉下馬背被踩得開腸破肚的。”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萬里晴空突然便陰沉下來,起初,我當是烏云蔽了日,誰知這一抬頭,才發現竟是無數密密麻麻的鷹隼集結于將士們頭頂之上。”
“鷹隼沖下來時,所有人都嚇壞了,誰知人家根本不搭理咱們,各個都是奔著那些惡狼的眼珠子去的。”
林珩說到這兒,伸手拿了一小塊生肉喂進伯勞口中:
“剩下的,屬下詞窮,場面太亂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等場面,腦子也亂,王妃您自己個兒再尋思尋思。”
蕭寂伸手,伯勞便飛到蕭寂手背上,低頭蹭了蹭蕭寂的手指。
“你倒是立了大功。”
向隱年將蕭寂的頭發打理順暢,坐下來,又給蕭寂添了杯茶:
“你也立了大功,可汗一死,他們家事都忙活不明白了。”
蕭寂面上神色如常:“野草燒不盡,幾年功夫休養生息罷了。”
向隱年喉結動了動:“今日我見你遲遲未歸,心中當真是后怕。”
早些年,向隱年孑然一身,上陣殺敵便是他畢生宿命,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安穩下來。
可如今看著眼前人,卻是突然就打了退堂鼓。
“待收了大越,我便讓你踏踏實實過安穩日子,必不能再將你置于險地。”
玉晴近日來一直有些寡言少語。
聽著向隱年與蕭寂說話,心中憋悶,抬腿走出了營帳,走進那些吃肉喝酒,高談闊論的將士之中,端起酒碗,仰頭喝了個干凈。
玉晴走了,帳中便只剩了蕭寂向隱年及林珩三人。
林珩沒什么眼色,還想與向隱年接著將戰場上的事再回味一番,他自顧自說起自己今日削了幾個人頭,哪一招用得已是出神入化,哪一招還不太嫻熟,險些讓人鉆了空子。
說著說著,便發現向隱年和蕭寂都只看著他,皆閉口不言,他這才發覺,自己似乎是有些礙事了。
林珩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二話沒說,朝著向隱年和蕭寂行了一禮,轉身離開營帳。
向隱年心情頗好,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林珩,哪哪都好,就是看不懂人臉色,這一點真不如玉晴。”
蕭寂牽著向隱年的手,將人拉進懷里:“玉將軍對你有心思,見不得你待我好,自然不愿多待。”
其實從上次玉晴找了蕭寂的麻煩之后,向隱年便留了心,也逐漸察覺到蕭寂的確并非隨口吃飛醋。
但他也知道蕭寂并非是那般小肚雞腸的人,畢竟玉晴對他有什么心思,都不是他能回應的。
于是向隱年也只能嗐了一聲,摸了摸鼻子:“哪的話?都是兄弟。”
蕭寂沒有不依不饒,但到底還是心中不爽。
正預備著今夜好好收拾向隱年一番,誰知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皇城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皇帝染了肺癆,每況愈下,眼瞅著,快不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