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隱年瘦得很明顯。
蕭寂不必伸手抱他,便能看得見他凹陷的臉頰,和比起兩人分開時,更顯深邃的眼眶。
向隱年睜著自己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蕭寂,恍惚間竟有些分不清是熟悉還是陌生。
好似許久不曾見過,又好似昨日才剛剛分開。
他握著蕭寂的手腕,將臉頰緊緊貼在他掌心:“想你想的,總睡不好覺。”
蕭寂伸手按著向隱年的后頸,指尖穿過他的發絲,輕輕吻他:“想我?哪里想我?”
向隱年原本是什么都沒想的。
久別重逢,就只是想抱著蕭寂好好說說話罷了。
但蕭寂此話剛一出口,向隱年便似全身過了電,從腳指尖麻到了尾巴骨,瞬間軟了腿腳。
蕭寂感覺到向隱年悄悄打了個哆嗦時,也不禁愣了愣,問他:“尿床了?”
向隱年聞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給了蕭寂一拳:“胡扯什么?怎的這些時日不見,你廢話竟變得這般多了?”
蕭寂翻身按住向隱年,伸手去摸:“給我看看。”
向隱年半推半就地掙扎:“你少來。”
蕭寂不聽,吻住向隱年,安撫道:“別夾著我的手,聽話。”
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支梨花壓海棠。
起初向隱年倒是破天荒的比大婚那日還矜持,到了后來,許是如他所言,太想蕭寂了,直接放飛了自我,放話說蕭寂若是敢停,他便要撅了蕭寂的祖墳。
可惜時間緊迫,兩人沒能膩歪太久。
向隱年快馬加鞭趕了半個多月的路,又遭了這么一番折騰,人卻清醒得很,還有精神問起正事:
“下一步打算是什么?”
蕭寂摟著向隱年,輕輕拍著他的背:
“去截囚,稱作是他母妃家的人,讓他混進承明殿,皇帝那邊需要下一記猛藥,屆時,我和太子會在承明殿侍疾,借他的手,除了太子。”
讓蕭羽在鍘刀之下,閻王面前晃悠那么一圈,他自會明白不破不立的道理。
只要放出皇帝瀕死的消息,不用別人攛掇,蕭羽也知道該怎么做。
小十二和小十三年幼,皇帝必不能允許他們上位讓他們的母家把握朝政,只有進了承明殿,趕在皇帝咽氣之前,將太子和蕭寂趕盡殺絕,才有可能逼迫皇帝,讓他繼位,好博取一線生機。
向隱年明白蕭寂的意思,蹙眉道:“宮內高手不少,怕是沒那么容易混進去。”
蕭寂道:“這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事,救他逃脫便是了,他有自己的人,想要活命,必會傾盡全力。”
而向隱年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在蕭羽對太子動手后,清君側。
這件事說起來簡單,但實施起來,無論是截囚,還是給皇帝下藥,都是險之又險的行動,蕭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怕是要拿命去搏,其中變數頗多,一旦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設想。
但好在蕭寂冷靜,向隱年膽大,兩人誰都沒想太多。
向隱年在天亮之前離開了皇宮。
蕭羽到底是皇子,為全皇家顏面,行刑必不會在菜市口,城門外,叫百姓看了笑話去。
原本,行刑之地是安排在了皇家獵場,但昨夜司天臺總督做了個夢,夢見蕭羽死后不得安息,會禍亂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