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隱年原本以為,在療養院精神緊繃了這么多天,回到家一放松下來,必定要睡個天昏地暗。
但事實上,他卻半分睡意也沒有。
療養院事件梳理下來,真相就是療養院原本的醫護,一直在用一些非常規手段為病人進行治療,之后遭到了反噬。
病院里的病人,將原本的醫護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地下,代替他們開始裝模作樣的經營起這家療養院。
“你說,那些牢籠里真正的醫護,真的是正常人嗎?”
蕭寂道:“在任務線的背景里,那個年代,有很多療養院都是打著治療的名義,在對病人進行一些非人折磨。”
電擊,毆打,強制灌藥,甚至是器官的移植和其他人體實驗。
要說起來,整座療養院,無論是真的病人,還是假的病人,都不見得無辜。
工人們淋了雨,所以要報復,甚至是撕爛別人的傘。
而那些后來被關押起來的醫護,也早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成為了真正的病人。
蕭隱年躺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日期沒變,還是我們連夜從【愿】趕回來的那一天,也就是說,現實世界里的時間流逝,并不受任務世界所影響。”
蕭寂嗯了一聲,早在他們回來的那一瞬間,看見洗手間的氤氳霧氣時,就發現了。
蕭隱年舔了舔嘴唇:“那你說,如果在任務世界里死了,人還回得來嗎?是會永遠留在任務世界里,還是會以其他方式消失?”
“不重要。”蕭寂回答:“這與你無關。”
“你就這么確定,我們能活到最后嗎?”蕭隱年問。
蕭寂看不見蕭隱年臉上的神色。
他很想揉揉蕭隱年的腦袋,再將人抱在懷里好好安撫一番。
只可惜,眼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對蕭隱年道:
“我保證,不會太久,我會讓這一切結束。”
蕭寂說話時永遠是這樣,不冷不熱,不咸不淡,偏偏又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服力。
人都是慕強的。
越是自身本來就優秀的人,就越容易產生慕強心理。
蕭隱年沉默許久,突然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了一句:
“蕭寂,你這么厲害,無所不能,等你拿到了自己的身體,應該不會和我這種普通人做朋友吧?”
“朋友?”蕭寂咬著這兩個字,語氣有些古怪道:“你是怎么覺得,我們會成為朋友的?”
蕭隱年一愣,隨后罵道:“好你個混賬,你打一開始就沒看得起我,壓根沒打算跟我做朋友是吧?”
“蕭寂,我蕭隱年就這么配不上你嗎?”
蕭寂聞言,卻突然就笑出了聲,什么都沒說。
蕭隱年覺得自己被嫌棄了,臉頰都開始發燙,想再說些什么,卻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不自量力了,胸口憋悶,到底是選擇了閉嘴。
“生氣了?”蕭寂問他。
蕭隱年不吭聲。
蕭寂便軟了語氣,哄道:“是你自己想岔了,我想要的,可不只是朋友這么簡單。”
蕭隱年聞言,這才有些別扭道:“那你想要什么?”
蕭寂沒直說,只道:
“別問,到時候你會知道的。”
蕭隱年和蕭寂說了會兒話,才真正感覺到困意上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而夢里,他又再一次夢見了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