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外面天氣陰沉,厚重的烏云壓在城市上空,讓蕭隱年本就不怎么愉悅的心情更加壓抑了。
他打電話給直屬領導請了假,開車回了一趟鄰省老家,直奔市郊女子監獄。
從早上起來,蕭隱年就沒說過一句話。
他看著圍繞著高壓電網的高大圍墻和那扇厚重的鐵門,坐在車里點了支煙。
待指間的香煙燃燒殆盡,才下了車,走向了監獄的探視區。
蕭隱年提交了資料和申請,在門外等了足足一個小時,才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
一位穿著囚服的女人。
許是監獄里的生活并不好過,那女人老態盡顯,看起來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但在看見蕭隱年的時候,她顯然還是高興的,對著蕭隱年笑了笑,眼角的皺紋一直蔓延出去。
蕭隱年抬手隔著玻璃摸了摸那女人的臉,也擠出一個笑臉,拿起電話:
“媽。”
蕭隱年除了上學那四年在外地難回來,畢業后基本每個月都會抽空來看蕭母。
過去,他不明真相,只覺得蕭母是被逼急了,做到這一步,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無非是忍無可忍,為了保護他們母子倆罷了。
但如今走了這一遭,蕭隱年卻隱隱覺得,真相或許并沒有這么簡單。
蕭母眼下對此一無所知,自顧自的問著蕭隱年的日常,工作生活,甚至還打趣了蕭隱年兩句,說他年紀不小了,是時候找個對象了。
但蕭隱年卻一直沉默著。
蕭母察覺到蕭隱年情緒有些不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怎么了?”
蕭隱年盯著蕭母的臉看了許久,最終,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又故作輕松地說只是想她了,隨便聊了些日常,便離開了監獄。
回到車上,蕭隱年卻突然就崩潰了。
他額頭抵在方向盤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對蕭寂道:
“她那么溫柔膽小的性格,怎么可能會殺人啊……”
蕭寂看著他哭,就知道蕭隱年對當年的事,心里有了譜。
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也無從開口給蕭隱年安慰。
因為除了造成這一切后果的罪魁禍首,蕭隱年那已經投胎的親爹以外,蕭寂所替代的原主靈魂,才是讓蕭母背鍋受罪這么多年的真兇。
好在蕭隱年雖然猜到了真相,卻并未將責任推脫到蕭寂頭上。
按他自己的話來說,蕭寂的出現,也是因為蕭隱年希望他出現,希望蕭寂替他承擔自己承擔不了的東西。
如果當初蕭父沒死,那后來死的會是蕭母還是他蕭隱年,還真的不好說。
副人格也沒錯,他只是保護了蕭隱年而已。
蕭隱年狀態不好,蕭寂接過了身體的掌控權,替蕭隱年開車回家。
而邪門的是,回程兩人在路過一截省道時,再一次趕上了車禍。
只是這一次,是前方車輛突然爆胎側翻進了路邊的菜地里。
車輛迅速自燃。
此時,省道上的車流量并不大,途經幾輛車紛紛停在路邊,報警的報警,救急的救急。
可惜都無濟于事。
而037也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看著那熊熊燃燒著的火焰,對蕭寂道:
“你敢信?是王冉和趙小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