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劉媽備好飯菜,是為了招待蕭寂的。
眼下裴母這么一打岔,還留了陌生人在這兒,裴隱年頓時就沒心思在家待著了。
走到蕭寂面前,臉色冷硬道:
“讓先生見笑了,先生要是不介意,我們出去吃。”
蕭寂站起身,目光又掃了王鷺一眼,卻沒說話。
裴隱年順著蕭寂的目光,看見了王鷺,既沒打招呼,也沒解釋什么,只對裴母說了句:
“您忙著,我出去了。”
便直接拽起蕭寂的手腕,走出了大門外。
兩人一路出了裴公館,裴隱年拉開路邊黑色老爺車的副駕門,對蕭寂道:
“上車。”
蕭寂沒動,看著裴隱年:
“你未過門的夫人,在等著你一起用家宴,你就這么走了,未免不合適。”
裴隱年想說,放屁,什么玩意兒就未過門的夫人,老子見都沒見過那什么鷺鷺。
但話到了嘴邊,看著蕭寂那清高矜貴的氣質,又強忍著將粗話咽了回去,木著臉:
“這事兒與我無關,家母一廂情愿,就惦記著那點兒用不著的事,我沒有什么未過門的夫人。”
蕭寂了然:“大少如今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令慈心急也是有情可原。”
他頓了頓,黑漆漆的眸子直視裴隱年雙眼:
“那位小姐,相貌不俗,想必家世也和大少您門當戶對,若是成了,應當也是一樁好姻緣。”
蕭寂這話說得不錯,語氣也波瀾不驚,但聽在裴隱年耳朵里,卻怎么都覺得有些陰陽怪氣,刺耳得厲害。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知道這話他不愿意聽,抬手打斷蕭寂:
“有個不聽話的媽已經夠煩了,先生就莫要再繼續給我添堵了。”
“上車吧,別磨嘰了。”
蕭寂上眼藥的話說得差不多了,順從地坐上了車。
兩人出來的匆忙,裴隱年也沒另外再帶人,自己坐上駕駛位發動了車子。
“先生可有什么偏好或者忌口?”
路上,裴隱年看了眼一直看著窗外不說話的蕭寂問道。
蕭寂搖頭:“您說了算。”
裴隱年向來就是個主意正的,蕭寂不提要求,就只按最高規格招待。
他將車停在和平飯店樓下,帶著蕭寂上了樓。
飯店大廳里人不多,服務生各個盤正條順,穿著旗袍忙碌著。
留聲機放著音樂,潔凈的地磚,昂貴的水晶吊燈,四處都和蕭寂這身破舊的長褂格格不入。
而裴隱年一進門,那些暫且無事可做的服務生,便亮了眼睛,一個個站得筆直,朝兩人看過來。
飯店的老板娘一看見裴隱年,更是雙目放光,熱情道:
“喲,裴爺!好久不見,怎么也沒提前打聲招呼,我好讓人早些備菜。”
裴隱年不冷不熱,沒搭話,只道:
“安排個包廂,我請貴客吃飯。”
“有有有,您常用那包間兒空著呢,這不天天盼著您來,店里就是人再多,那包間兒也得給您留著不是?”
老板娘笑著將兩人帶進飯店最里邊一處包間,將人讓進去,親自倒了茶,隨后,便沒眼色地說了一句:
“裴爺,不過今兒個小蘭香不在,您看看外頭其他姑娘,可有合眼緣的?”
劉媽下午的時候聽裴隱年說了,是要請客吃飯,但沒說是什么人,剛端了菜到餐桌上,見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