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本意不是尋歡作樂,但換角度想,擱誰,怕是都會生氣。
裴隱年開始自我懷疑。
一邊執拗地覺得以自己的身份,蕭寂憑什么敢這么對他,一邊覺得自己的身份算個屁,同樣是人,蕭寂憑什么要忍受他。
他連續喝醉了幾個晚上。
裴公館上上下下無一人敢主動跟裴隱年說話。
而那家舞廳,也在出事后,被查封。
在蕭寂走后七日,在裴隱年這般明顯的,“跑了媳婦兒”的狀態下,裴母心中暗喜,想抱孫子的心思也再次蠢蠢欲動起來。
她想再次找王鷺上門,讓王鷺趁虛而入。
但誰知王鷺卻拒絕了。
只道裴隱年和那教書先生的事兒如今鬧得滿華亭人盡皆知,上回見面,裴隱年又對她那般視而不見,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何苦自討沒趣。
這下,裴母沒法兒在別人身上做文章,想著裴隱年和蕭寂這事兒應該是過去了,便挑了一個裴隱年看起來心情尚可的傍晚,打算跟裴隱年聊一聊。
母子二人相對而坐,各懷心事,沉默了半天,突然同時開口:
“你和蕭先生的事是完了……”
“我打算跟蕭寂登記結婚。”
說完,兩人又同時陷入了沉默。
半晌,裴母臉色難看道:“你這些天要死不活的折騰,就想出來這么個結果?”
“男人和男人結婚,虧你想的出來!”
裴隱年道:“只是我這么想,他答不答應,還不見得。”
裴母氣絕:“他有什么好?”
裴隱年抿唇:“他什么都好。”
裴母罵道:“算我這輩子倒霉,何該你們裴家斷子絕孫。”
說罷,她起身甩袖回了房間。
裴隱年這邊雖暗下了決定,想和蕭寂好好在一起,但這么多天過去了,蕭寂半點動靜都沒有,顯然沒有主動回來的打算。
裴隱年一邊暗罵蕭寂犟種,一邊每日忙完,就將車停在蕭寂家小巷口等著。
原本,他想等著蕭寂出門,堵蕭寂個正著,再裝作一副拙劣巧合的模樣,和蕭寂搭話,順便破冰。
但他一等三天,卻連蕭寂的人影都沒見過。
只看見了蕭母兩次,出來像是買菜。
這種爭吵后的等待總是讓人焦慮無比。
裴隱年到底是忍不住,帶著人下了車,走向了小巷深處。
他一路上想著見了面該跟蕭寂說的話,邁著長腿有些心不在焉。
誰知,剛到蕭寂家的拐角處,就聽見了一陣喧鬧爭吵聲。
裴隱年蹙著眉大步走到蕭寂家門口,看見一群剛被水潑了滿身的婦人,還有站在門口叉著腰提著水盆的蕭苒。
那些被臟水攻擊了的婦人,原本還想再跟蕭苒再掰扯兩句,其中一人話都到了嘴邊,卻突然被身邊的人扯住了袖子,小聲道:
“快走,軍爺。”
眾人一回頭,就看見了一行穿著軍裝,手中提槍的兵。
為首之人面色冷厲,看向蕭苒:
“你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