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隱年,冷靜。
陳隱年,冷靜。
冷靜,冷靜……
陳隱年坐在床邊,無數次試圖將自己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
“這不是你,你已經好了,陳隱年,別發瘋,千萬別發瘋。”
他一遍遍小聲對自己說道。
陳溺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他。
但和蕭寂之間的一幀幀一幕幕卻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會是演戲嗎?
陳隱年低頭,手肘撐在大腿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他腳下的傷口在流血,卻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樓下,陳家三人也陷入了爭吵。
“都怪你們,小年好不容易才好了點,他愿意就順著他,什么事非要挑在現在這個時候說?!”
陳母聽著樓上的動靜,眼淚直往下掉。
陳溺坐在沙發上搓了把臉:“這事也怪我,看他要自殘,我也慌了。”
到底是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陳母哽咽:
“不行就叫蕭寂來談談……”
“有什么可談的?最差的結果也無非就是現在這樣了,當初我就不同意你送什么地給蕭家,現在倒好,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母話還沒說完,就被陳父打斷。
陳母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陳震川!你到底是不是人?那難道不是你親兒子嗎?什么叫最差的結果也無非就是現在這樣了!”
陳父反駁:“本來就治不了!好了也要復發!這么多年他折磨人折磨的還不夠嗎?我難道就沒有盡力嗎?!”
陳母愈發激動:“說白了!你還是舍不得你陳家的家業!覺得我兒子不值!”
她大口喘著粗氣,猛地就抽了陳父一耳光:
“當初要不是你事事逼著小年,他也不會生病!”
陳父被陳母抽了一耳光,雖然沒還手,卻抄起茶杯砸在了地上。
溫熱的茶水在地上蔓延,樓上樓下四處都是碎片。
陳溺頭痛欲裂的去拉架,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把陳隱年丟給蕭寂,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樓下鬧得不可開交。
而陳隱年也在無盡的爭吵聲中開始逐漸失去自我意識。
他只想逃離。
幼時陳父對他的無數叮嚀囑咐教誨,在他耳邊如同魔咒。
“這次考的不如你哥,不要玩物喪志。”
“你哥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拿過國獎了,陳隱年,你一天到底在干什么?”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你這德行我帶你出去像什么樣子?”
“別以為家里有就能經得住你禍害,你差的遠著呢……”
……
陳隱年拿了手機和證件,穿了鞋和外套,推開窗戶,跳了下去。
他起手打暈了樓下守在窗外的阿姨,開車離開了陳家。
一路將車開到機場,陳隱年看著led大屏上某東南亞國家的旅游宣傳視頻里的跳傘畫面,直接買了最近一趟航班,辦理了登機手續。
……
蕭寂處理完了手上的事,剛準備給陳隱年打通電話,便聽見腦子里滋啦啦一陣電流聲。
隨后037匆忙的聲音傳來:
【快,蕭寂,鳳凰那邊出事了,我剛開完會,查到他已經到機場了。】
蕭寂心頭一凜:【怎么回事?】
037道:【先去機場,我已經幫你訂好了航班,比小鳳凰晚一小時左右,現在出發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