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在看清蕭寂的臉后,顧不得自己的佩劍被毀,隨手將剩下的半截收回劍鞘,對蕭寂抱拳:
“剛多有得罪,望師兄見諒。”
蕭寂頷首不語。
面面相覷間,那男子主動道:“師兄,我是蕭然。”
蕭寂對此并不感興趣,總歸這人說了,他也不見得能記得住,他現在只關心這村里的狀況,開口問道:
“如何,可交過手了?”
蕭然搖頭:“說來古怪,我和塵師兄幾人來此已經好些時日了,但這村里的妖物竟無半點動靜,只將我們困在這里,旁的,什么都沒做。”
說著,對蕭寂招招手:“師兄跟我來。”
蕭寂跟在蕭然身后,來到一處相對隱蔽的院落,跟著蕭然走進去之后,才看見屋里擠滿了人。
有一些是蕭家弟子,還有一些,蕭寂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修仙者本就體質特殊,清除體內雜質是基本,大多數就算談不上俊美,也該是眉清目秀。
但那些人卻長得參差不齊,一看就是先前途經此地被卷進來的路人。
蕭家眾人一看見蕭寂,皆是興奮起來,紛紛與蕭寂問好。
但蕭寂卻恍若未聞,他的注意力,在角落處一個穿著黑色布衣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坐在角落,一條腿蜷著,相貌張揚艷麗,但神色卻有些懨懨的。
蕭寂在注視著那少年的時候,少年也望向了蕭寂,視線短暫交匯后,少年先一步移開了目光,看起來對蕭寂并不如何感興趣。
如果沒人談論到正事,蕭寂自己是不會主動開口的。
蕭家人對蕭寂這個師兄,多少都是有些了解的。
蕭然對蕭寂道:“我們初來第一日,參加了這村里的婚宴.......”
所有人進來的時候,都是直接入了幻境,一進門,便坐在了婚宴的賓客席位上。
讓人意外的是,新郎是個癡兒。
若光是癡,便也罷了,還有些難以言喻的惡習。
起初倒是一切正常,但從入了洞房后,屋里便一直傳來女人的慘叫聲,甚至是求救聲。
蕭家眾人想要去探查一二,卻坐在賓客席間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周圍的村民繼續喝著酒,一句句向主人家道賀,說說笑笑,高談闊論,對那慘叫聲充耳不聞。
他們在席間坐了一整夜,不知何時便跟那些賓客一起睡了過去。
待第二日睜眼時,便看見一地殘骸,還有掛在房梁上已經上了吊的新娘。
蕭然說到這兒,語氣頓了頓,神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師兄弟們動彈不得,就像是被魘在了夢里,那新娘前一刻還吊在房梁上,下一刻便出現在我們面前,問我們,為什么不笑了。”
“但就在我以為她要動手時,也不知為何,又突然沒了動靜,一下子就消失了。”
蕭寂蹙了蹙眉:“突然消失?”
蕭然也想不通,點點頭:“突然消失,一直到現在,我們找不到出去的路,也摸不清這其中緣由。”
另一個蕭家子弟開口道:
“這幻境破不了,我們也出不去,就算那新娘不動手,我們遲早也會被困死在這兒,還是得想辦法找到那新娘,破了這幻境。”
蕭然點點頭,對蕭寂道:“眼下就看該如何引那新娘出來了,師兄可有眉目?”
說到這兒,不待蕭寂接話,角落里那少年突然換了個姿勢,半躺在草垛上,翹起了腿,懶洋洋開口道:
“新嫁娘生了漢子的氣,對漢子不滿,才造成眼下的后果,不妨試試換個新郎官,興許滿意了,就放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