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隱年看得出,蕭寂就算是穿著波點裙,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但他自己這么多年也有秘密。
他不喜歡姑娘。
無論是什么樣的姑娘,他都提不起半點兒興趣。
但男人的話,說實在的,于家村這些個男的,沒一個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而且同性戀這種事太丟人了。
于隱年今日說出那番話,也不過就是話趕話,隨口說了一句。
他雖麻木,但絕不會隨便找個姑娘娶了。
一來,這樣自己的人生就更加完全沒有意義了。
二來,姑娘的命也是命,誰嫁給他就是守活寡,他做不到對人家相敬如賓,還可能看到就厭煩,何苦要耽誤人家一輩子,給人家同樣沒什么意義的人生雪上加霜。
于隱年看著蕭寂,還沒等他想好要跟蕭寂說些什么,就見一群人圍了過來,拿著鐵鍬鋤頭,舉著火把朝自己和蕭寂丟過來,還大罵道:
“同性戀!男人和男人,真惡心!去死吧,變態!流氓!”
火把上的火焰點燃了蕭寂的波點裙,蕭寂也沒什么反應,就這么望著于隱年,甚至沒等到于隱年找來水去滅火,就被燒了個面目全非。
于隱年被嚇醒時,出了一身的汗,外面早已日上三竿。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倒霉,于隱年剛起來穿好衣服收拾利索,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他有些煩躁的將門打開,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穿著花布褂,滿臉諂媚笑意的劉媒婆。
于隱年低頭看著劉媒婆頭頂油亮油亮的發縫,語氣不太好:
“有事兒?”
劉媒婆嘿嘿一樂:“剛睡醒?有個好消息,來給你報個信兒。”
于隱年面無表情:“您能有什么好消息?”
劉媒婆嗔了于隱年一眼:“瞧你說那話,人生四大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露,同房花燭夜。”
于隱年哦了一聲:“您家遠房親戚來了?”
劉媒婆知道于隱年是故意的:“這小子,我家親戚來了我找你報的哪門子喜,我找你,當然是你的喜事兒。”
于隱年直接便道:“不見,不談,不娶。”
劉媒婆一聽,連忙道:“別介啊,這回是隔壁穆家村的村長的閨女,念過書的,有文化,長得那叫一個水靈,才十八,那臉蛋兒嫩的,都能掐出水來,勤儉持家的一把好手,天大的好姻緣!”
于隱年拒絕:“我不配,請她另謀高......”
他說到這兒,卡住了,一時沒想起來后面那個字兒是啥,也不知道自己用的對不對,又將話咽了回去,對劉媒婆道:
“以后您再來,我就找人上您家炕頭上拉屎。”
他說完,砰的一下將門關了起來,將劉媒婆鎖在了門外。
另一邊,蕭寂剛干完活,回到自己屋里,聽完了037的實況轉播,勉強滿意,覺得于隱年還算識相。
于是在夜里天黑后,他主動去了村后那片野地。
果不其然,看見了提著個小玻璃罐兒,坐在草地里發呆的于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