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隱年是個極其要強的人。
各方面都很要強。
即便在床上這件事,他被蕭寂壓了一頭,但不代表他就能適應良好的接受蕭寂的照顧。
他趴在那兒,拒絕道:
“少管我,你洗你的。”
他雖然這么說了,但蕭寂卻接受過這方面的馴化,知道不能真的這么做。
于是他只是默默去浴室給浴缸放了水。
蘇隱年要的時候不管不顧,現在那股子興奮勁兒過了,就難受起來,該疼的地方疼,該酸的地方酸,哪哪都不舒服。
脫力的疲憊感讓他不禁暗嘆,到底是老了,比不得二十歲上下的大小伙子了。
此時再聽見洗手間傳來的嘩嘩水流聲,心境也和事發之前完全不同了。
之前是說不出的緊張和期待,根本沒空想什么有的沒的。
但現在,再聽著同樣的聲音,蘇隱年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來。
他這兒還亂七八糟的一團,蕭寂就這么拍拍屁股自己去洗澡了。
話是他自己說的沒錯,但就是忍不住想挑理,甚至有點隱隱后悔,早知道就不應該讓著蕭寂,年紀太小就是不懂心疼人。
想到這兒,蘇隱年正準備換個姿勢,伸手去拿床頭上的抽紙,手腕就被一只手捏住了。
“干什么呢?”
蕭寂開口,彎腰將人從床上打橫抱起來,朝洗手間走去。
蘇隱年啞然:“不是讓你去洗澡,少管我嗎?”
蕭寂沒搭理他,走進洗手間,將蘇隱年丟進浴缸里泡著。
自己在花灑下沖了沖,重新穿好浴袍,開始坐在浴缸邊,專心清洗蘇隱年。
蘇隱年太累了,只能坐在浴缸里,心情舒暢了,人也乖順起來,讓伸胳膊就伸胳膊,讓伸腿就伸腿。
多日來的心神不寧讓他格外困倦,溫熱的水洗去了他身上的疲憊,最主要的,還是蕭寂就在身邊的踏實感。
蘇隱年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只隱隱感覺到自己被蕭寂從水里撈出來擦干放進了被窩里。
之后便意識全無。
等他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去摸身邊,卻發現蕭寂已經離開了。
蘇隱年緩了緩神,睜開眼,拿起床頭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蕭寂今天有課,應該很早就走了。
這種親密過后,一覺醒來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感覺,讓蘇隱年再一次陷入了矛盾而異常的空虛。
在打開社交軟件,發現也沒有蕭寂的來信時,這種感覺就更甚了。
若是換做過去,蕭寂風雨無阻的乖乖去上課,蘇隱年必定會感到無比欣慰。
但現在身份和角色上的轉變,卻讓他覺得自己矯情了起來。
蘇隱年有些煩躁的閉了閉眼,正考慮著是不是應該給林陽打個電話聊幾句,酒店房門就發出了“滴滴滴”的一串輕響。
蕭寂推門進來時,手里提著一個保溫袋。
一抬頭就看見了發絲凌亂,小臉兒蒼白地靠在床頭上拿著手機的蘇隱年。
“醒了?”
蕭寂問他。
蘇隱年看見蕭寂愣了愣神:
“你不是去上課了嗎?”
蕭寂嗯了一聲:“本來想請假的,但看你睡得香,一時半會兒醒不了,就去上了課,續了房費,買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