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的朋友圈,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發的都是頻繁而詭異。
除了第一天之外,他幾乎隔一天就要發一次,時間固定在晚上十點二十分整。
如果蘇隱年有照片,他就發照片。
如果沒有照片,他就發一張自己的頭像圖片,然后依舊配紅色愛心小表情。
規律得如同上班打卡。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他們大多數時候的惡語相向,為的就是觀看被攻擊者的窘境,獲取異樣的滿足感。
但如果被攻擊者始終我行我素,不回應也不反擊,這些人要么會變本加厲,要么就會因為感到無趣而就此罷休。
只可惜沒等到任何人的變本加厲,蕭寂就在第一學期末輕松拿到了最高績點。
然后極其高調地拎著行李箱,坐上蘇隱年的車,瀟灑離開。
又在新學年開學第一天,便開著一輛閃著光的亮紫色邁凱倫,停在了教學樓側的停車場內。
車型是蘇隱年選的,他本來是打算給蕭寂定黑色的,但蕭寂不要,嫌黑色不聲不響,非要搞這種騷包扎眼的顏色,要讓人百米之外就能看得見記得住。
蕭寂在校四年,在蘇隱年的事上,一直高調又張揚,一副恨不得將【有男友】三個字掛在腦門上的德行。
低調的是蘇隱年,從不發動態,甚至在蕭寂在校公開了兩人的關系之后,就很少在學校里露面了。
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會在周末開車來接蕭寂回家,卻又從不邁下車門。
林陽也隨時盯著網絡上的動態,一旦有關于兩人情感問題上的惡評,就會立刻采取措施。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蕭寂大學畢業。
蘇隱年正式將蕭家的公司歸還于蕭寂之后,蕭寂停止了這種行為,再一次真正低調起來。
因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一些關于蘇隱年的惡意言論開始在網絡上發酵。
說蘇隱年“為老不尊”,對蕭成業的兒子下手,簡直喪心病狂,有悖人倫。
這下,高調的人,就變成了蘇隱年。
倒是什么都沒解釋,蕭寂和蘇隱年之間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事眾所周知,沒什么好解釋的。
原本蘇家和蕭家就都是琨洲實力頗盛的兩大企業,如今強強聯手,腦子沒問題的,也不會因為他們性取向的問題,放棄生意上的合作,或者強硬的跟他們對著來。
而非要在背地里搞小動作的,也無一例外被蘇隱年以雷霆手段收拾了個老老實實。
兩人的關系就這樣被擺在了明面上,除了沒辦婚禮之外,琨洲幾乎無人不知,蕭寂和蘇隱年是兩口子。
蘇隱年所有的不安,在十年如一日的安穩之中被填補治愈。
直到他在自己鬢角,發現了第一根白發。
彼時,兩人剛剛同時參加完一場晚宴回來。
蕭寂換了衣服,就去洗手間幫蘇隱年放洗澡水。
蘇隱年雖然依舊注重健身養生,但歲月不饒人,這兩年終于也會在連軸轉個不停的工作之下感到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