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半蹲下來,將臉頰貼在他大腿上:
“前一種想法太喪盡天良了蘇隱年,后一種很好,繼續保持。”
鳥從蘇隱年手里掙脫出來,飛上屋檐,轉過身去。
蘇隱年摸了摸蕭寂的腦袋,看著海上夕陽落下,輕聲道:
“蕭寂,人是有來生的,是嗎?”
蕭寂嗯了一聲,握住蘇隱年的手,感受到靈魂流逝,告訴他:
“安心,我看不上隔壁張大媽,也不喜歡后院兒小李,你走了,我就去找你。”
蘇隱年輕笑出聲,閉上眼:
“這次,別讓我等太久。”
蕭寂輕吻他手背:“好。”
天啟三十六年冬。
大盛皇城下了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
風雪橫吹,直鉆進人骨頭縫里,宮人來往間都低頭不語,加快了步伐。
崇華殿前,一老太監揣著手蹙眉道:
“這幾日宮里事兒多,一個個都把眼睛放亮點兒,謹言慎行!當心你們的腦袋!”
眾人低頭不語,在老太監甩過拂塵之后,連忙各司其職。
崇華殿內,地龍燒的滾燙,門窗緊閉,桌岸上的香爐還在冒著縷縷煙絲。
一穿著白色寢衣的男子側臥在榻上,面容蒼老,臉色憔悴,連喘氣的聲音都帶著幾分渾濁氣息。
“依督主之見,五皇子之事當如何處理?”
他泛黃的眼珠看著坐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的男人,開口,聲音沙啞。
那男人身披銀白大氅,墨發如瀑,白玉發冠之上未見任何雕飾,面色帶著幾分不自然的蒼白,襯得那雙單薄的唇格外殷紅。
眉眼精致如精雕細琢,眼尾微微上揚,坐在在大盛君主的寢殿內卻從容的像是在自家茶室,不見半分緊張局促。
蕭寂呼吸著大殿內過分濃烈的龍涎香,嗆的腦子都跟著發暈。
聽著榻上的人開口說話,端起身邊小桌上的茶盞,輕啜一口,壓了壓自己有些翻騰的五臟六腑,召喚:
【037。】
微弱的電流聲在蕭寂腦海中響過,冰冷的電子女聲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請被執法者接收任務詳情。】
大盛立國已久,國力強盛,皇室子嗣旺盛。
這本是好事。
但國力強,子嗣旺,也就意味著無數的皇權爭斗,腌臜陰私。
天啟帝在位三十余載,年輕的時候也是擠破了腦袋,從眾兄弟里廝殺出來的,年老之后雖談不上昏庸,卻也屬實是不比當年。
身體每況愈下,對朝政便也有心無力起來。
原主蕭寂,十三歲被家人賣進宮做了太監,在宮里摸爬滾打,吃盡了苦頭。
宮里最低等的雜作,說句難聽話,過得日子比豬狗還不如,受盡了欺凌。
后來終于悟得其中道理,學會心狠手辣,步步為營,費盡心機,幫了當年皇帝身邊總管的忙,又認了人當干爹,這才算是過上了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