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爺,我先回家等席面了。”
“你等等!”巴東王沒好氣地叫住王揚,然后吩咐侍從道:“書。”
侍從捧書而至,巴東王拿到手中,隨意翻著,問道:“南蠻統考,你寫的?”
王揚一聽便知,這是小登聽說他下了獄,所以提前放書,以增加他在巴東王面前的籌碼。
下個月就到絲綢交貨的時候了,巴東王搞不好會滅口,所以現在可不能韜光養晦,而應該展現價值。這也是王揚不避諱在巴東王眼皮底下算計長史、展示智謀和聲勢的一個重要原因。不過展示也要有度,明牌暗牌,各有作用,或藏或顯,存乎一心而已。
王揚道:“是我寫的。”
巴東王看著王揚,目光審視:“你還懂蠻學?真是深藏不露啊......”
“王爺過獎了。我也是略懂而已。”
按照蕭寶月的設計,在這里王揚便要主動拋出誘餌。但王揚給否了,不僅否了,還把蕭寶月的原定話術,大刀闊斧地修改了一番。
“略懂就寫成書了?”
王揚一笑:“寫書不難,寫好書才難。”
巴東王盯著王揚:“那你這書寫得如何?”
王揚頓了頓,說道:“還不錯。”
“哈哈哈哈!王揚,你小子有意思!對本王的脾氣!你二十歲時就在本王軍府起家,南中郎板行參軍這個位置,本王給你留著。”
這個是之前兩人的約定,但那時巴東王未必有多少誠意,說不定還存了滅口的想法,所以很可能沒想過履約。現在舊事重提,倒多了幾分真誠。
“多謝王爺!那王爺,我這就告辭了。”王揚再次流露出要走的意思。
“你急什么!”
“一會兒香雪樓的席面到了,我回去晚了這口感......”
巴東王白了王揚一眼:“你瞧你那點出息!區區萬錢下箸肴而已......”
王揚立即道:“那王爺明天再——”
巴東王深知王揚順桿爬的本領,馬上打斷道:
“之顏啊,現在南蠻校尉府都裁撤了,你研究蠻學做什么?”
對嘛。根本上不需主動拋餌,巴東王做賊心虛,豈能不問?
王揚道:“朝廷有可能在荊州開蠻路貿易,我叔父要我跟著謀劃一下,所以——”
巴東王臉色一變,立即問:
“朝廷要開蠻路?什么時候的事?本王怎么不知道?”
“沒有沒有,只是幾個人小范圍的草議,尚未形成決策。最后是否上報,是否實施,都是未知數。”
巴東王神色不定:
“此議不妥當吧。蠻子粗野兇暴,豈能通商?這不是資敵嗎?”
王揚沒有詳細解釋,只是簡單道:
“想要打入蠻人內部,一以兵,一以利,既然不便動兵,那就用利。以利導之,以利馴之,以利化之,說不定能收奇效。”
“這是你叔父的主意嗎?”
“是。”
“哪個叔父?王散騎嗎?”
“是。”
蕭寶月讓王揚盡管往王揖身上推,她有辦法能圓謊。王揚雖猜到了幾分,但尚不能百分百確定。不過小登既然前后設計得這么清楚,那自然是有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