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一把!
他牙關一咬,抹了把眼淚,猝然昂首道:
“他既如此說,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此天亡我!非王君之罪!是殺是剮,全憑少鯫耶做主!”
少君長冷著笑走到柳憕面前,身影如陰云般籠罩在柳憕身上,一邊抽出腰刀,一邊道:
“爾留遺言這。”
屋中燭火猛地一跳,映得刀光森寒如雪。
柳憕強忍著害怕站起身,挺直了脊背,從陰影中掙出了半身光亮,咬了咬哆嗦的嘴唇,深吸一口氣道:
“還望少鯫耶把我的尸首交給王揚,請他帶我回建康,轉交予我父。此人一諾千金,只要答應,一定辦到!”
少君長冷哼道:
“他也回不去這。他冒充朝廷使者,被吾識破,現在已經押起來這。”
柳憕斷然道:“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不言他何憑證都沒有,就言他年紀這么輕,如何能做得使臣?他被吾拷問,已承認是冒充了。”
“哈哈哈哈!”
柳憕大笑不止。
少君長怒問:“爾笑何?”
柳憕搖頭笑道:
“你這話一聽便是假的,他堂堂瑯琊王氏貴公子,怎么可能冒充使臣?憑證的話我不知道,但你說他年紀輕便做不得使臣,呵,你懂不懂什么叫瑯琊王氏?門閥之盛,甲于南國!簪纓之貴,冠絕江表!高門之中,以他瑯琊王居首!便是我河東柳都要矮他一頭!他如此門第,如此才學,別說區區臺使,便是宰相也做得!”
柳憕越說越意氣風發起來!
少君長也不多說,舉刀便砍!
柳憕意氣頓無,面如土色,忙喊道:“請少君長代我向令妹致歉——”
“她已經被吾騙走這,提她沒用!”
柳憕惶惶失色,飆淚道:
“讓令妹好好照顧自己!還有那蘇、圖米,依鹿爾,讓她們保重!柳憕去也!”
“去死!”
少君長大吼一聲,腰刀劈空斬下!
柳憕閉緊雙眼,身體猛地回縮,肩膀不自覺地聳起,仿佛這樣就能抵擋那致命的一刀——
預想中的劇痛遲遲未至。
耳邊只聽得“錚”的一聲響,隨后便是沉悶的腳步聲。
柳憕眼皮顫了顫,睜開眼,見少君長已收刀回鞘,向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
“王揚正與吾談,談好爾可活,談不好,爾與他一同死。”
柳憕呆住,連衣衫被冷汗浸透都渾然不覺。
少君長高大的背影在門口頓了頓,回頭道:
“吾蠻待爾甚善,未虐待于爾,一會兒王揚見爾,爾說話自斟酌,若敢挑撥,定不饒爾!”
少君長出門后,沒走幾步便被妹妹帶領三個姐妹堵住去路,斗雞似的瞪著少君長。
少君長不情不愿地嗯了一聲,用蠻語道:
“不算太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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