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構筑血親之鏈的代價不小,戈爾頓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所以遲遲不說話,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索羅格有些頂不住了。
“不要抗拒,先讓我完成血親之鏈。”
“我們一會兒再細談。”
話音落下,索羅格開始搭建最后一道血親之鏈,令其延伸向肥鐵龍心靈體。
戈爾頓遲疑了幾秒——估計還在荒野里摸爬滾打的窮兄弟,有必要保持聯系嗎?
他已經不是當年天真愚蠢的雛龍了,知道索羅格當年的話全是忽悠,兩者相處時間短暫,之間的關系談不上深厚,而且他也不覺得索羅格能有什么成就,恐怕處境堪憂。
要是伽羅斯的話,可靠而強大,倒是值得信賴。
他遲疑的時候,血親之鏈已經延伸到了面前。
最終,鐵龍戈爾頓雖然有些遲疑,但是沒有抗拒,接受了血親之鏈。
“血親之鏈,已成!”
索羅格睜開雙眼。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伽羅斯的存在,甚至能隱約察覺到對方的情緒——平靜、警惕、像是深邃廣袤的大海。
至于薩曼莎.她的精神波動如同一團暴躁的火焰,隨時可能燒斷鏈接。
還有戈爾頓,因為距離太遠了,鏈接不太穩定,若隱若現。
但無論如何,法術成功了。
現在無論相隔多遠,只要在同一大陸的范圍內,伊格納斯兄弟們都能進行心靈層面的溝通了。
當然,血親之鏈并非多高級的心靈法術。
它同樣會受到干擾,遭遇屏蔽,但是就日常的溝通而言,它已經足夠使用。
鐵龍低頭望向自己的胸膛,隨著法術構筑結束,鮮血已經不再流淌,讓他感覺好受了許多。
與此同時。
交界地,東北部,萬蛇沼澤。
沼氣如腐敗的絲帛掛在枯樹上,空氣中滿是潮濕的水汽,陽光切割成斑駁的光影,一束束垂落。
這里正是毒尾部落的大本營。
算上尾巴,成年體長平均能超過六米的蛇人們,不斷在沼澤各地游曳巡邏,各種隱秘的詛咒與巫術悄然密布。
沼澤深地。
毒尾部落的議事廳建在一座半沉入泥沼的巨蛇骸骨腔內。
蛇人術士薩爾貢,此時正盤踞在主位的苔蘚石臺上,細長的蛇尾無聲地拍打著腥濕的地面。
他面前,兩位訪客正散發著令他鱗片發麻的氣味。
鐵血部落的獸人督軍烏羅姆,獠牙上套著染血的銅環,粗重的呼吸聲隔著十幾米都能清晰聽到;黎明部落的野蠻人女戰士布蕾塔,赤裸的肩膊布滿扭曲的刺青,綁成粗辮的頭發里編著幾根發黃的骨頭,渾身蒸騰著汗與血的燥熱。
這兩位,分別是鐵血與黎明部落派遣的使者。
熔鐵部落擊潰并吞并金牙部落的動靜,沒有瞞過人類與獸人。
他們心里雖然瞧不起奸詐卑劣的地精,但是金牙部落的煉金軍團卻也不可小覷。
對于擊敗金牙部落,快速崛起的熔鐵部落,人類與獸人有著深深的警惕戒備,不愿任憑這個陌生部落繼續發展壯大。
為此,他們已經達成了統一的想法,準備聯合起來對付熔鐵部落,在熔鐵部落消化完勝利果實,變得無法戰勝之前出擊。
現在只差毒尾部落的表態了。
蛇人術士薩爾貢是一位部落頭目,此時負責與部落使者交談。
“蛇佬!”
烏羅姆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像兩塊生鐵在摩擦,粗糲難聽:“熔鐵部落那條紅鐵雜種龍吞了金牙,下一個就是我們!毒尾、鐵血、黎明,必須像三顆獠牙一樣咬碎他的喉嚨!”
他巨大的拳頭砸在石桌上,震得幾只藏在縫隙里的毒蝎驚慌逃竄。
布蕾塔雙臂抱胸,古銅色的肌膚在昏暗光線下泛著油光。
她的聲音低沉沙啞,說道:“烏羅姆說得對,那些龍的手段狠辣,金牙部落的地精已經臣服了,等他消化完金牙,我們三個單獨對上他,都得被剝皮抽筋,只有擰成一股繩,趁他翅膀還沒硬透,把他和他的眷屬一起碾成渣。”
她銳利的眼睛掃過蛇人術士,說道:“毒尾的術士薩滿,加上鐵血的戰士和我們的野蠻人,足夠撕碎熔鐵部落,到時候,交界地依然是屬于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