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的戲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個個情緒激動,都覺得這事兒壞了規矩。
老班主夾在中間是左右為難,眼看著此時越來越近,部分演員還沒上好妝,不得已之下老班主只能擺出架子,強行把眾人的情緒給壓下去。
老班主的威嚴在戲班子中是無人能及的,他一聲令下,后臺的喧囂聲頓時安靜了下來。
“都給我聽好了,今晚的戲非同小可,咱們得拿出十二分的力氣來。”
老班主環視著眾人,目光堅定,仿佛要將內心的不安和疑慮全部驅散。
“那位先生既然愿意坐在這里聽戲,那是他的自由,我們無權干涉。”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但是,今晚的戲,我們一定要唱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要讓陳先生知道,咱們戲班子的本事。”
老班主的話讓后臺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演員們開始認真地準備起來,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力求完美。
夜幕降臨,戲臺上的燈光漸漸亮起,鑼鼓聲響起,戲班子的演出正式開始。
陳峰坐在臺下,目光如炬,他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也能察覺到戲班子中每個人心中的忐忑。
隨著童子鬼戲的開唱,一股無形的力量開始在戲臺周圍聚集,陰風陣陣,仿佛真的有無數的鬼魂在聆聽。
陳峰知道,這出戲的每一句唱詞,每一個動作,都必須精準無誤,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戲臺之上高高掛著的桃木劍在陣陣陰風中開始晃動,戲子們一個個登臺唱戲,戲腔婉轉,曲調悠揚。
陳峰獨自一人坐在臺下四周皆是無盡的黑暗,只有臺上那兩盞紅燈籠是唯一的光源。
那戲子們身著戲服,臉上的彩妝在紅燈籠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他們唱得聲情并茂,每一個字都仿佛能穿透人心。
隨著劇情的推進,戲中的童子形象愈發鮮活,仿佛真的有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在臺上舞動,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童真和靈動,讓人忘記了這是一出鬼戲。
然而,就在觀眾被這出戲深深吸引之時,突然間,一陣冷風從戲臺后方吹來,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臺上的戲子們也算是見過了大風大浪,可當這股陰風吹來時,還是讓他們的聲音出現了幾分顫抖。
臺上有規矩,戲子們唱戲的時候不能往臺下瞟,但其中不乏有一些年輕的資歷較淺的,下意識的往臺下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這年輕的演員腳下一個踉蹌唱戲的節奏也好戲詞也好,全都亂了套。
好在唱這種鬼戲的后臺,始終有兩個人在后場隨時準備著救場。
一見此人節奏亂了,另一人立馬上臺,借著戲里的劇情,就把這年輕的演員推到了臺下。
老班主已經急出了一身冷汗,劈頭蓋臉的就把這年輕演員罵了一頓:
“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活夠了,鬼戲也敢出岔子?
平常讓你練,你總說差不多。
現在你就知道了,差一點都不行。”
面對老班主的訓斥,年輕演員仍舊是一臉慌亂:
“老爹,剛才我看臺下那些椅子上都坐滿了人。”
“啪!”
老班主二話不說,給了年輕演員一巴掌: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唱鬼戲不能看臺下。
要是再有下回你就給我滾,寧可你不干這行也總比死在這行強。”
老班主氣沖沖的離開了只留下魂不守舍的年輕人踉踉蹌蹌的坐在后臺的椅子上,渾身不住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