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垃圾,不會好好說話是吧,崽子!”
被戳中痛處,拾荒者們頓時炸了毛,臉上的獰笑更盛,已經有人攥緊拳頭,眼看就要一擁而上。
然而就在江川準備動手時,一道粗糲的吼聲突然從人群身后傳來:
“踏馬的,想死是吧,賣東西賣到我們b-7來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五個膀大腰圓的壯年男人正快步走來,個個面色兇狠,眼神里透著一股子不好惹的戾氣。
肉眼可見的,前一秒還囂張跋扈的拾荒者們,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那股子狠勁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立馬蔫得乖巧無比。
“黃老大,這不是還在b-5嗎?我們沒敢進你們b-7啊。”
“滾!還敢跟我犟嘴?”黃老大上前一步,唾沫星子噴了對方一臉,“再踏馬敢在這附近晃悠,老子把你們的爪子全給剁了!”
惡人還需惡人磨。
黃老大一聲怒喝,拾荒者們對視一眼,沒誰敢再吱聲,只能灰溜溜地低下頭,拎著各自的破爛,快步溜了。
他們雖然混不吝,卻也分得清輕重。
天元社區四千多號人,光成年男性就將近三千,根本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更何況最近那個“毒手龍”跟瘋了似的瘋狂劃地盤,護犢子得厲害。
昨晚就有人在b-6跟他們的人起了沖突,結果b-7的人直接沖過去,把對方打得半死不活抬了出去。
這時候觸霉頭,純屬自討苦吃。
“兄弟,兜里裝了錢就小心點,被這些人纏上可不是好事。”
黃老大也瞥見江川口袋里鼓囊囊的幸福幣。
只看形狀,就知道這人揣了至少幾百幣,頂得上他們出去做工一個月收入。
“謝了兄弟,給你們喝酒。”
江川眼珠子一轉,從兜里忽然摸出來兩枚面值10的幸福幣。
黃老大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但一想到區老和大龍的囑咐,還是搖頭道,“不用,舉手之勞,現在各區情況都不好,大家日子緊巴著過,你還是自個留著花吧。”
錢都不要?
江川愣了愣,卻是沒有追上去再說什么,而是遠遠吊在黃老大身后進了b-7區。
很是奇怪的,明明b-6和b-7只隔了一條街區。
但過了這條界限,空氣中彌漫的死寂冷清竟像被什么東西猛地截斷,退去了大半。
路邊的小攤不知何時多了起來,一塊塊破布鋪在地上,靠著墻角擺放成一排,上面擺著各種小玩意。
攤主們大多蹲在墻根下,也不上來拉客,眼神甚至沒落在自家攤位上,反倒齊刷刷地望著不遠處的步行街。
叮叮咚咚的聲音傳來,混雜著模糊的吆喝和金屬碰撞的脆響。
按說感染潮剛過,緩沖區該是人煙稀疏,至少過一兩月新人加入、秋天到來才會煥發活力,可步行街入口處卻擠著數百人,黑壓壓一片攢動,連最外圍的人都踮著腳往里瞅,臉上竟透著幾分活氣。
江川瞧得真切,不是悲傷,也不是麻木,而是一種緊繃的的期待。
轟隆一聲。
一聲巨響突然炸響,震得腳下的地面都顫了顫。
只見步行街外圍的兩座四層的違建土房猛地向內坍塌,碎磚黃土混著朽木沖天而起,濺起的泥灰像蘑菇云似的散開,嗆得前排的人紛紛捂嘴后退。
煙塵里鉆出幾個穿著工裝的身影,手里拎著撬棍和鐵錘,沖人群喊:“都讓讓!拆完這兩間,通路就清出來了!”
“老哥,他們這是在干嘛啊?”
江川學著攤主的樣子蹲在墻根,看著不遠處揮汗如雨的人群,忍不住問道,“這么熱火朝天的?”
“拆步行街啊,還能干嘛?”
攤主砸吧砸吧嘴,“聽說這里要重建了,整個步行街都得推倒重來,鋪新路,蓋商鋪,還要搭一座小工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