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轟
天還未亮透,刺耳的引擎尖嘯就在緩沖區炸開。
程野翻了個身,含糊的罵了聲,哪個孫子大早上怎么就開始裝修了,要不要人睡覺
然而話音未落,他猛地一個激靈!
草。
這里也不是現代,筒子樓也只有五樓,哪有人會在這個時間裝修。
睡意瞬間蒸發,程野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摸向床頭的手槍,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汗毛倒豎。
緊接著,將還在身邊懵逼的火苗收進靈體空間,隨即一個翻滾落地,床底的兩把長槍已被抽在手中。
咔咔兩聲脆響,保險利落打開。
他又用腳勾出最里側的戰甲箱,順帶隨時準備激活角海星之淚。
可做完這一連串動作,程野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在廢土生活的時間長了,自己似乎.太有些精神敏感了!
外面的轟隆聲并不像感染潮入侵,也不像感染體作惡,反而極有規律,帶著一絲莫名熟悉的沉悶震顫感,就像是
他蹙著眉,貓著腰挪到窗邊,指尖捏住布簾一角,輕輕撩開一道縫隙。
此刻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約莫五點多的光景,一層薄薄的晨霧像浸了水的紗幔,軟綿綿地罩著大地,能見度不過五六百米。
但當視線抬向天空時,程野的呼吸驟然一窒,緊繃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
虛驚一場。
原來是幸福城的空中力量啊
頭頂的天空被閃爍的信號燈染成了流動的星河,紅的、綠的、黃的光點在霧中暈開,交織成一張不斷移動的網。
大小直升機像遷徙的蝗蟲群,從內城方向鋪天蓋地地升起,黑壓壓一片朝著外城飛去,螺旋槳攪起的氣流讓晨霧翻涌不休。
程野瞇起眼睛,仰著頭,目光掠過那些在空中緩緩移動的鋼鐵造物。
最顯眼的是幾架機身像被拉長的面包般敦實的直升機,流線型的機頭微微下傾,機身上方的旋翼轂如同扣在頂部的金屬碗,正懸停在緩沖區上方。
側面的艙門敞開著,像拉開一半的抽屜,邊緣焊著一圈防滑鋼條,數名穿著迷彩服的士兵站在艙門口,半個身子探在外面,手里的熒光棒劃出一道道有規律的弧線,似乎在指揮后續梯隊。
而正在向前俯沖的數十架直升機體積小了不少,從機頭到機尾逐漸收窄,活像放大了十幾倍的飛魚,尾槳被包裹在紡錘形的涵道里,轉動時發出的聲音比前者尖細許多,像一群被驚動的馬蜂,正黑壓壓地往防線外沖去,想必是負責前沿警戒的突擊型號。
當然,再往高處,還有不少大型直升機慢悠悠地移動。
機身上凸起著圓弧形的雷達罩,像貼著一塊巨大的鵝卵石,機腹下方掛著的方形設備時不時閃過一絲紅光,在霧中格外醒目。
其飛得相對平穩,艙門緊閉著,但能隱約看到舷窗后面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動,大概是負責偵查和通訊的指揮機?
程野粗略數了數,瞳孔微微收縮,單是能看清的,數量就已經過百。
往遠處的霧靄里,還有更多大小不一的燈光在移動。
“這就是幸福城的底蘊嗎.”
程野忍不住的低聲呢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槍身的紋路。
從檢查站的貢獻體系里,之前他就知道了幸福城不缺乏制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