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推車東西都分發得干凈,她才回了廂房,給早上幾個巡捕問話。
這一回,她剛一坐下,就有了昨天坐了半日都沒有的茶水。
且不說宋妙在此處跟人一問一答,太學食巷里頭,昨日干等了一天,今日再等一天的眾學生,簡直是忍無可忍。
“不是說只昨天一天不來嗎?”
“你看那不是程子堅?既然那幾個吃豬腳飯、芋頭扣肉的都來等著,那今日宋小娘子必定就會來出攤。”
“早過了從前時辰了。”
“是不是起遲了?”
“唉,就該早點睡嘛,起得遲了,倒叫我們早起的也要白等這許久!”
“你怪宋攤主做甚,難道不是那些個潑皮的禍?嚇得人晚上不好睡。”
“都這個時辰,不會又出事了吧?”
“難道又遇得潑皮?”
眾人議論紛紛,甚至有心急的,已經過去找程子堅等人問話。
“你們同宋攤主相熟,知不知道今天來不來的?”
程子堅正奇怪,等得已是有些著急,便同邊上人道:“誰人跑得快,不如一道去酸棗巷看看?”
王暢跟邊上一個學生仗著腿長,當先就跑了。
程子堅則是把本來預備歸還的食盒給旁人幫著拿了,自己快步跟在后頭。
他緊趕慢趕,剛要進酸棗巷,卻見前方半道上,王暢二人站在道路一旁的食攤上跟人說話,忙跟了過去。
剛一靠近,就聽那攤主指了個方向,道:“一大早就被巡捕帶往巡鋪去了。”
又問道:“你們是太學生吧?找她做什么?”
王暢機靈,卻不多說,只道:“我們在宋攤主那訂了吃食,看她一直不來,著急得很!”
這攤主便道:“那不好了,我看今次三四個巡捕上門逮她,連著車都搜帶走了,不像有好事——宋家這一向麻煩事情都多,為了那宅子,鬧了好幾回了,前日還有幾個潑皮半夜上門麻煩,你們若要訂早飯,下回不如來我這里,我這豆腐腦子、油炸面餅子也味道頂好的,買個把嘗嘗?”
聽他不說好話,幾人都不愿理會,敷衍兩聲,忙走了,往前又尋了一家問。
然而這一家卻也看到宋家食肆的女兒連著推車一起被帶走,但再多問,也不清楚原因。
一時三人都變了臉色,忙往一旁尋個僻靜處說話。
那王暢道:“怎么辦?也不曉得什么事,若是不好,我們去鬧有沒有用的?”
邊上學生道:“你怎么鬧?明天就公試了,一個不好,全捉進去,試都不好考。”
“或許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去問問話?”這學生往好處去想。
但才想了一會,他又自己推翻了,搖頭道:“那也不會把車都押帶走,押著車,必定就不會是好事。”
又道:“不如報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