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老娘如何能干等,連忙跟了進去,也在一旁等看。
李家一門都是河間人,祖上開鏢局,到了李都頭他爹那一輩在京城扎穩了腳跟,方才落定下來,后頭有機緣巧合進了衙門。
比起米飯,不少北人更喜歡面食,李家亦然。
他家中不僅常備白面,連烙餅的鏊子都有,不獨如此,那廚房里還擺滿了新鮮肉菜,想是預備給老太太做過壽席面的。
既然都要烙餅了,宋妙便問道:“若不嫌棄,我也配些佐餅的小菜?”
對面二人自然不會有意見。
宋妙再不啰嗦,先燒了一小鍋開水,又拿了盆盛了些面粉出來,一半直接用那開水燙面,另一半卻是用溫水燙面。
因那三頁餅是用三層面劑子壘疊起來,一同干烙,用滾水燙過之后,揉成的面團更為柔軟,粘性更強,既不容易回縮,也不容易開裂,但若全用滾水,又缺乏韌性,搟面時候,容易破皮。
一半開水,一半溫水,等烙餅時候,層次感更好,輕易就能散開,又能使那面餅吃起來更軟——只是手上要使個巧勁。
趁著那面團正醒發,宋妙要了個干凈笤帚來,拆開之后,尋那細枝做了個小笤帚,又拿開水煮過——這是用來掃開烙餅時候餅上氣泡和烙餅鏊子上糊渣的。
做好了小笤帚,她割了廚房里半個巴掌大小的瘦豬肉,洗凈切了細條,又挑了能用的白蘿卜、胡蘿卜、芹菜,并那大蔥一并洗凈切了細絲。
這一應收拾好,她才熱了鍋,用面粉和著醬油、綿白糖并油炒了個甜面醬,猛火快炒了個嫩嫩的豬肉絲,又打散雞蛋,煎了一小盤切成細絲,還拿茱萸、芥末籽同炒了個酸腌菜。
因見屋后長了一小塊薄荷,她還特地摘了一把葉片下來,洗凈之后,拿熱油炸了。
一時配菜里頭熱的有豬肉絲、雞蛋絲和酸腌菜并炸薄荷葉,生的有白蘿卜絲、胡蘿卜絲、芹菜絲、大蔥絲,另配有甜面醬一小碗。
配菜做好,那面也發好了,鏊子也燒熱了。
宋妙早分了劑子抹了油,此時只將三個劑子壓扁了壘在一起,搟成極薄的一片,上鏊去烙,一面烙餅,一面用那剛做好的小笤帚不斷掃拂餅上浮起的氣泡,另又有掉在鏊子上的細細面渣。
餅極薄,又是半開水燙面,自然熟的甚快,不多時,餅面上就烙出了細碎的金黃色餅花。
面香味是慢慢飄出來的,和著那炸薄荷葉的特殊香味,煎雞蛋絲的蛋香,瘦肉絲的肉香,讓廚房里那兩個看等了半日的人,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第一張三頁餅烙好,宋妙先將其放進一個小籃子里晾了晾,方才遞給李老娘,問道:“您且嘗嘗——不曉得是不是這味道?”
李老娘伸手去拿,根本不用手撕,只輕輕一抖,那一張餅頓時散開,成為三張薄如蟬翼的面餅,面香味更濃,在手中觸感軟的跟緞面似的。
她一個河間人,吃餅乃是生下來就會的,不用宋妙說,已經急急按著自己喜好,先涂一層面醬,又把肉絲、煎蛋絲,各色菜絲攤放在餅上,看都不看那酸腌菜,也不理那炸薄荷,又補了一層甜面醬,再多多加肉絲、煎蛋絲,薄薄一層面餅,恨不得塞進去頭那么大的料。
李老娘年過六旬,牙口仍然牢靠,好容易包好了,把嘴張大,先往肉、蛋絲跟醬最多的左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感謝空谷流韻閱文id打賞的盟主,真的是過分慷慨了,受之心虛。
多謝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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