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自己手里,那小的鯽魚還罷了,大的鯽魚已經被拆成了兩片大肉跟中間骨頭,摸著魚肉當中,竟是一根小刺都沒有。
兩個僮兒原本只當自己來干活的,此時干著干著,只覺得自己變成了來長見識的。
因見宋妙和和氣氣的,看著很好相處,便忙不迭跑來套近乎,一個學著那尤學錄“宋小娘子”“宋小娘子”亂叫,一個則是“宋老板”“宋娘子”亂叫,都問那魚怎么殺,又問那雞怎么殺,一副躍躍欲試,想要偷師學藝的樣子。
宋妙也不藏私,特地挑了條大鯽魚出來,慢慢殺給他們看,等殺完了,才笑道:“這也不是什么秘技,要是能手熟最好,便是手不熟,只要手穩,又記清楚了魚刺位置,一樣可以剔得甚快。”
正說話間,這里收拾妥當,那邊鍋也熱了。
等大火把鍋燒得直冒青煙,宋妙倒了清油滑鍋,放了姜片同鹽,立時把擦干了水小鯽魚一條條放入鍋中。
隨著“滋啦滋啦”的聲音先后響起,那鯽魚幾乎是肉眼可見地皮肉收縮起來,等定好了型,宋妙方才給翻了面。
一翻面,那一股子極濃的煎魚香就四處亂飄。
此地并非局促屋舍,廣闊得很,那香味自然隨風而去。
這一回煎魚,宋妙用的乃是重油,全程大火,幾乎是半煎半炸,先煎好了小魚,才把那大鯽魚的魚骨放進去一起煎。
等全數煎炸透了,她又讓僮兒添了柴,等到鍋里滋滋作響,香味愈發濃郁,方才盛了一瓢邊上坐著的開水往鍋里撞進去。
滾油、滾水相碰的一剎那,水已是變白了,成了一鍋湯。
火越大,水越滾,那魚湯越是濃白,香味更是濃得直鉆鼻,只靠聞,就知道會有多香。
這里魚湯還在燉著,一旁那粗陶鍋早已燒得發紅。
宋妙下了油,把洗得干干凈凈,又用開水捂泡過的五指毛桃須放了進去,先炒五指毛桃,再炒姜蔥。
五指毛桃椰奶香氣本就極濃,和油一炒,味道一下子就激了出來,等姜蔥下了鍋,把輕輕腌過的雞肉鋪平進去,蓋了蓋子,關了灶門,用中火去焗。
俄頃,還沒有開蓋,那熱油煎焗雞肉的香味混著椰香、姜蔥香,已是不住往外沖頂,簡直要把蓋子掀翻一樣。
而此時,拎著一個空空的木桶,提著一根釣竿,正往回走的陳夫子,忽的吸了吸鼻子,轉頭問道:“是不是我餓得太厲害了,怎么像是聞到了香氣……”
跟在他后頭的是個六旬老頭,他手里空蕩蕩的,連桶也沒有,魚竿也不知哪里去了,只跟著嗅了嗅,點頭道:“是很香,誰在燜雞?”
但再后頭一個老頭卻是不肯答應了。
他懷里抱寶貝似的抱著個木桶,桶中帶了許多水,裝了兩只小指大小的蝦,一條拇指大小的青鳉,走兩步,忍不住喜滋滋看一眼自己的收獲,才再走兩步。
此人現下聞言,卻是直搖頭,道:“你們什么鼻子,那分明是魚!只怕是誰在煎魚吧?”
:<ahref="https://y"target="_blank">https://y</a>。手機版:<ahref="https://y"target="_blank">https://y</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