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宋妙還準備了一疊姜蓉油碟,但這雞肉不用調別的料汁也已經很好吃,本就抹了鹽,吃的時候再蘸一下碟子里蒸雞流出來的雞汁精華,其中濃香,簡直太美!
隨后是一道香辣燜草魚,草魚過油鍋炸制再烹飪,香香的,辣辣的,下飯絕了!
再是鮮蝦炒芹菜……
……
隨著一道道菜色先后送到,無不色香味俱全。
兩張席二十來個人,不可謂不多,結果吃飯的過程中,愣是幾乎沒有什么人說話,分明是謝師宴,眾人杯中也有飲子,只一個個吃得忘我,連舉杯都不會了,只有咀嚼聲、碗筷碰撞聲、啃肉聲。
偶爾幾句對話,也就是“這雞真香”“又香又嫩”,“蝦好彈好甜”“芹菜好脆嫩”,“呼呼,好辣的魚,好滋味,你遞我一下飲子,辣辣辣!”這等菜言菜語。
而兩席之間,其余人腥口大嚼,唯恐自己吃少了,唯有一人,卻是幾乎樣樣菜都忍住了只吃少少兩口。
他那筷子一直動得很慢,食物也吃得很慢,等到菜上了七八成,眾人杯盤狼藉,終于邊上有回過神來的,忙問道:“先生怎么吃得有點少?是不合胃口嗎?”
陳夫子搖了搖頭,道:“好吃是好吃,只后頭還有一個菜,我先前從未吃過,打昨天聽那宋攤主說了做法,一晚上都在惦記,想那究竟什么味道,夢里都夢到那樣子——我要留了肚子吃它。”
這話一出,兩桌子都好奇起來。
一時宋妙同程二娘把最后兩個菜上了,其中一個是炒雜蔬,炒得極脆嫩油亮,另一道卻果然熟悉又陌生樣子。
一大盤田螺,一端上來就是一股子極濃的肉香和著薄荷香。
薄荷香特別醒鼻,那肉香也很特殊,一下子就把先前一桌子其他菜的味道全數蓋了過去。
眾人定睛一看,卻見所有田螺里居然不是尋常螺肉,而是塞得滿滿當當,全是肉餡。
陳夫子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正要抄筷子,宋妙卻是忙道:“這菜喚作田螺釀,其余沒有什么,只有一樁特別要緊——吃這菜當要有些技巧,最好先把露在外頭的肉挖出來吃了,再輕輕吸殼里的肉,若是吸不動,可以掉轉過頭,對著田螺尾巴倒吸一吸,才重新往前頭吸肉,切切小心用力,不要太大力,不然要是肉一下出來了,嗆著嗓子眼就難受了!”
說著讓程二娘給各桌子上竹簽。
陳夫子認真聽完,夾了一顆,正要吃,同桌坐的那王暢卻忙道:“先生稍待!叫學生給你試一試,若是嗆著了卻不好!”
一邊說,果然取了一個田螺釀來,按著宋妙所說,用筷子挖出露出的肉,先還來不及吃,就努力對著那螺螄殼口吸了起來。
二八肥瘦的肉,吸飽了湯汁,很香,但是肉也還是有些緊,哪里那樣容易妥協。
他吸啊吸,吸啊吸,調轉螺尾又倒吸了幾下,復又轉回來,也不知是用力,還是給兩桌子人看的,臉都有點紅了,里頭塞的釀肉卻還明顯紋絲不動。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連個田螺釀里頭塞的肉都吸不出來,你這樣子,究竟能不能讀書,能不能上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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