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一干婦人俱都不平起來。
有人叫說:“若非小娘子,按那小孩躲的樣子,只怕半個月一個月都能藏得住,賞金再如何豐厚,也是小娘子應得的!近來天天查問,光是人力一天不知要費多少錢,你給他省了這許多,難道不配得一點錢財?”
其余人也紛紛附和。
宋妙笑著道:“我雖不要他錢,卻想討個人情。”
此時晌午剛過,正是才吃完午飯時候,六名婦人挑著擔,旁邊又有六名婦人護著,另又有宋妙同大餅跟在前頭,這一番陣仗,自然頗為顯眼,一路已是引得不少人來看。
十余個本地婦人,一路走來,少不得遇見些親朋舊友的,或是往日主顧。
有那好奇的上前來問,眾人個個都說是受了宋妙所雇,幫著去退錢。
昨日項家丟的小孩找到,最后給了五百貫賞錢的事,晚上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今日更是幾乎人人盡知。
此時見得還錢,城中本就沒有多少消遣東西,又因水患,連南北唱戲的都少了,眾人才吃完飯,正是消食時候,有免費的熱鬧,誰不順路去湊一湊?
一時到了謝家米鋪,后頭已經綴了挺長一條隊列。
宋妙客客氣氣上門,先問謝護謝當家在不在,等人出來,行了一禮,道:“那日見過謝員外——我原有事勞煩項爺,又想請員外做個見證,才冒昧上門而來。”
六臺挑擔,十二個婦人,又有宋妙同大餅兩個,看得謝護腦袋一突一突的,雖不知道究竟什么情況,卻是連忙使人去請項元。
米鋪距離謝護借給項元的宅子并不算遠,不多時,項元就匆匆趕來了。
而宋妙見得人來,笑著打了個招呼。
不用她交代,一眾婦人已是早早把那些錢上蓋著的紅布掀起。
宋妙對著項元行了一禮,客客氣氣道:“給項爺道擾,多謝好意,但比起這樣厚財,小女更想討個人情——滑州要挖渠修堤,我正受雇于此事,只是缺糧,以至于遲遲不能動工,實在頭疼得很。”
“不知能不能拿這五百貫,換一個人情,請項爺幫著為我引薦一番糧行糧鋪,便是謝員外不方便,以項爺人脈、人望,想來也能介紹旁人借些糧谷,不知行不行的?”
左邊是一貫一貫銅錢,壘得高高的,堆成六座小山,右邊是神色尷尬的故交謝護,再一抬頭,外頭站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正吵吵嚷嚷,對著里頭指指點點。
比起昨日場景,簡直如出一轍,又更甚許多。
項元只覺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被高高架起的感覺,心中簡直想要嘔血。
——同樣是商賈,又怎會不知道為什么糧商不愿意借糧給衙門。
可眼下當著這許多人,他根本不能拒絕。
然則一旦答應,就真真正正要貼上人情,貼上銀錢,還未必能討得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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