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礪卻道:“袁兄別急,是另一樁事。”
又道:“我得了通判答允,預備借用學生八人——最好要靈河鎮籍貫,即便不能全是,最好也要相鄰,能聽懂當地口音。”
聽得不是要找其余教授籌糧,袁敬頓時松一口大氣,即刻叫了人來去拿學生花名冊,不多時就把人篩選出來,一共十七個。
這十七人中,袁敬自然也有不熟悉的,卻是十分上心,立刻找了對應教授去打聽人情況,一時取了名冊過來,向韓礪逐個介紹,等到課間,把人都召集起來。
一時人齊,韓礪先表明身份,又說自己差事,再說他得了衛州通判應允,拿了調令,欲要借調幾名學生要去靈河鎮招募民伕,請眾人幫著做登名、記錄、統算之事。
最后,他道:“諸位多是靈河鎮人,即便不是,家中也在左近,當地頻遭水患,滑州若能引水入王景河,鄉人鄰里俱都受益,眼下我要調用八人,少則十日,多則更久,少不得耽誤學業,如若不愿去,我也不為難——有那愿意同去的,此時向前一步,我取前八人。”
一眾學生你看我,我看你,先走出兩人,于是人人急眼,一下子又走出好幾人,等到最后,已然人人向前一步,還有人見勢不對,那一步跨得極大,足足比得上旁人兩步三步。
韓礪逐個問了情況,果然前八俱是靈河鎮人,并無鄉音不通情況。
他把人定下,自有袁敬幫著辦手續,被選中學生心潮澎湃,很有種參與大事的興奮,個個跑也似的回去收拾行李,沒被選中學生先時猶豫,此刻見別人都有了,只自己沒有,再恨動作慢,卻無可奈何。
半個時辰之后,那韓礪就帶著學生八名,直奔靈河鎮而去。
韓礪在袁敬家給陳夫子收游學生的時候,盧文鳴也沒有閑著。
雖說有人帶路,到底天黑,他與請來的向導舉著火把一路騎馬趕路前行,不少地方積水較多,那馬兒看不清,自己倒是失兩下蹄子終究站穩,倒累得馬背上盧文鳴一身是汗,有累出來的熱汗,也有嚇出來的冷汗。
等到那汲縣縣衙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
盧文鳴等不及天亮,抹黑敲了門。
縣衙本就有值夜守衛,更毋論眼下汛期。
他拿了公文上前詢問,偏偏這般湊巧,那守衛道:“你找縣丞?正好他今夜輪值。”
盧文鳴一愣。
他定了定神,從懷中又掏出一份名帖來,遞給對方,道:“勞駕通報一聲,就說他有故人來訪。”
守衛雖有些狐疑,但還是沒有多問,拿了名帖、公文進去。
才過了盞茶功夫,就從后頭傳來一陣亂糟糟的木屐踢踏聲。
盧文鳴本來正擦汗,此刻一顆心大跳,慌忙站定,又整冠理袖。
那袖子還沒整好,門內遠遠已是一人喘著氣往外跑來,還未走近,嘴里早大聲叫道:“老盧!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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