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被攔了三回,神仙都要被激出三分氣來,何況這官頭本就有幾分火,此時忍不住怒道:“關你屁事,再嚷嚷,一道去衙門吃幾下殺威棒,到時候你們才曉得什么時候不該逞強出頭!”
“我倒是等你的殺威棒吃。”
這一句,實在將那差頭氣得夠嗆,把鐐銬往王恕己手上一搭,將將拷上,不想對面人卻是從衣袖里抖出一樣東西來,問道:“我乃是朝廷命官,你文書也無一張,竟是這樣大膽?想把本官拷到哪里去?要造反嗎??”
此人抬頭一看,卻見一只魚袋。
沒吃過豬肉,總算見過豬跑——他在衙門當差,聽得王恕己說自己是朝廷命官時候,倒是忽然想起來此地是為官驛,住著來往官員,又認出這魚袋同自己曾在知州腰間見過的一只十分相似,頓時心中一虛,先前所有一應囂張都化為了額頭汗水,只暗暗期盼面前這多管閑事的人最好官職小些。
然則這期盼還未落地,就聽得后頭一道聲音響起,叫道:“發副,您這是做什么??”
差頭轉頭一看,就見那驛官正一臉驚慌,殷勤萬分地跑得上前來。
他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驛官這樣狗腿,只怕面前人官職不小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甚至已經有些不記得自己是來做什么的。
分明是為了抓個小娘子,那小娘子呢??
這差頭抬頭一看,就見那都水監雇的廚娘子竟是清清爽爽站在一旁,猶如看戲似的,正瞧著自己。
滑州州衙里,那丁都頭正跟錢忠明回話。
“已經安排了足二十人過去,把那廚娘捉了,就地一鐐,拖得出來,這頭帶回衙門投到獄,那頭就開始攆排隊的那些個人……”
“只是那都水監一眾學生還在,他們會不會鬧來通判面前?”
錢忠明不以為然地擺手道:“姓吳的不在,那韓礪也不在,其余人再鬧騰也鬧不出什么水花來。”
然則他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陣用力拍門聲,剛應門,外頭便撞進來一個人,急叫道:“孔目!都頭!官驛……官驛那邊傳來信,說是張頭他們去抓那廚娘子,不知怎的,拿銬子銬住了個什么什么發運副使,眼下被人按在當地不給走,還要岑通判親去同他解釋——這……這要怎的是好啊??”
錢忠明只覺這話甚是荒謬,怒道:“捉個娘子,怎么捉成了副使??男女都不對,這還能抓錯??”
那都頭已是連忙站了起來,道:“孔目,小的去瞧瞧,莫要得罪了過江龍!”
錢忠明連連點頭,道:“不要把事情鬧大,趕緊壓住了!”
丁都頭點了頭,正要出門,外頭又闖進來一個人,張口就道:“孔目,不好!官驛來了個人,說自己是什么六路發運司的干辦,要見岑通判!”
錢忠明手一抖,終于有些緊張起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先迎到偏廳里,我去接!”
這話尚未落音,竟是再有一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得進來,還未進門,扶著門框便叫道:“孔目!外頭來了個都水監學生報信,說……說那韓礪,叫……請……請孔目安排二十人出去點數!”
接二連三的消息,全都莫名其妙,饒是錢忠明這樣老吏,也有些應接不暇,此時皺著眉,怒道:“點什么數?開口二十人,哪里得這許多!就說沒有!”
只他話音才落,外頭已是又匆匆進來一個人,進門就道:“孔目!孔目!城北來了許多人,推車挑擔的,盡是糧谷,滿城人都在看熱鬧——好似是那姓韓的學生不知哪里討來的糧,半路捉著我,叫我來報信,讓衙門快些騰個位置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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