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得實,用力又大,“砰”的一聲,竟是出了響,把那從人踢得一個踉蹌,臥倒在地。
一時滿屋子人都看了過來。
踢完,芮福生甚至又追了上去,欲要再補兩腳。
張附臉色頓變,立刻喝道:“張升,你怎么當的差!”
又罵道:“你給我過來!”
一邊說,一邊飛快上得前去,扯著那從人起來到自己身后。
項元本是安穩坐著旁觀,聽得張附說話,又見他動作,面色立刻就變了,也急急上前去攔,叫道:“芮老弟,跟個下人一般見識做什么!”
孔復揚早撂下筷子,扭頭來看,復又起身上前來攔。
宋妙忙去一旁取了干巾與銅盆,過來同孔復揚道:“不如幫芮員外把袖子衣服擰一擰,不知里頭濕了沒有——要是沒有濕,我且請大餅幫忙去廚房烤一烤外衫,一會就干了!”
又道:“便是里頭也濕了也不打緊,我看韓公子同芮員外身材仿佛,不如借了他的衣服來替換一下,烤干再換回來,雖人不在,想來孔公子可以做主,等人回來了,必定沒有二話的!”
孔復揚當即道:“正是!”
一邊說,一邊主動去給芮福生擰袖子。
半桶水澆下來,芮福生的袖子、衣擺、褲子都濕得透透的,尤其右邊一幅袖子,一擰就淌水。
因這里擰水,宋妙就把那銅盆拿過去準備接著。
孔復揚捉了芮福生袖子,正要往上卷了方便攏布。
袖子一掀,便露出手背、手腕來。
上頭三點上指甲蓋大的傷疤,有一處痂還未落,正在手背,另兩處都在手腕,三處傷疤呈對立狀。
孔復揚還沒來得及擰水,那芮福生的臉色已是變得十二分的難看,狠狠只把手一收,背到身后,怒道:“不用了!我自回去換衣服!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吧!”
說著,竟是就這般拂袖而去。
他脾氣來得莫名其妙,此時更是說走就走,其余人都尚未反應過來,尤其項元,還要商量正事,忽然走了合伙的,忙叫一聲“老弟!”,又遠遠喊“這又是做什么??”
項元忙跟孔復揚、張附二人說了兩句,就急急追了出去。
人一走,張附忙去問那從人道:“踢哪里了?好似是搗心腳!”
那從人捂著胸口在地上坐起來,緩了一會,顯然極痛,好半晌才和緩過來,忙道歉。
張附道:“也是你行事不夠穩重,但那人……唉!”
又道:“踢得太重了,我叫張利送你去看看大夫,免得損身都不曉得。”
說著果然喊了人來,把從人攙了出去。
“這芮福生,也太……”張附搖了搖頭。
“惡形惡狀的,簡直欺人太甚!”孔復揚忿忿然道。
宋妙半蹲在地上,手中拿著那銅盆,卻是不禁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