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福生脾氣固然兇惡,但這一回走得卻是沒頭沒腦。
先前明明那項元去給他擰褲子水的時候,一樣濕漉漉的,卻沒說話,怎的孔復揚一擰袖子就……
她捧著盆,正要去倒水,走到半路,張四娘眼里都是活,早上來接,宋妙卻是不著急松手,忽然問道:“四娘,你曉不曉得有一種鯃仔魚,也叫祭魚,肉嫩肥,一層一層的,另有個名字叫千層糕?”
張四娘想了想,搖頭道:“想必不是我們這里的魚,我從沒聽過的。”
宋妙把盆讓給了她,回身又去問孔復揚,只問對方記不記得方才那芮福生手上傷疤分別在什么位置。
孔復揚一愣,道:“有疤嗎?”
又道:“我一心擰袖子,倒是沒有留意他手上還有疤。”
宋妙便又問孔、張兩個,道:“方才我聽那芮員外說自己是秦州人,卻不曉得二位聽他像不像秦州口音?”
張附回想了一下,道:“有點那個意思,又說不好。”
孔復揚則道:“他官話說得不錯,聽不大出口音。”
又道:“當要去問正言,他才是鳳翔一帶的。”
宋妙見狀,便也不再多問,只同大餅交代了一聲,和張四娘一道出了門。
此時天色不早,魚檔已經關門了,但不少南北貨鋪子還開著,她一間一間問過去,幾乎一條街都問完了,也無人知道那所謂千層糕的魚。
眼見時辰晚了,宋妙便不耽擱那張四娘,同她一道往官驛走,只等那王三郎來接。
但走到一半的時候,見得路上一間老大酒樓,宋妙只是路過,便聞到魚鲞味道,定睛一看,原來是有一對夫婦推著車來送貨。
她上得前去,和那婦人隨口打了個招呼,笑著問道:“嫂子叨擾,我看你這里許多魚鲞,味道聞著都好正,想來是個行家腌的——卻不知哪里來的?”
那婦人得意笑道:“我自己手藝!”
宋妙先贊一聲“好手藝”,再又問那千層糕。
那婦人道:“千層糕?你說鯃仔么?你問旁人這名字多半都不曉得,換一個問,說是子魚知道的就多了——我們閩州當地才叫鯃仔,也叫祭魚,出水就死的,好吃是好吃,肉確實一層一層的,這諢號一點也沒叫錯!”
宋妙道了謝,又問幾句細節,因知對方是來送貨的,只說自己也想買魚鲞,討了對方店鋪位置——沒有店,原是家私人坊子,只做訂貨生意。
得了地址,宋妙道了謝,方才走了。
回得官驛,送走了張、王一對,天色已經盡黑,宋妙卻不著急休息。
孔復揚心里只有擰袖子,連傷疤都看不到,她自然不放心同對方多說,索性自己等。
等到將近亥時,那韓礪回來,她方才上前,同對方說了今日事,又問道:“公子不如明日聽一聽,看像不像秦州口音?”
韓礪先還笑著相迎,等宋妙描述一番,又是閩州,又是手上傷疤,因知當日那走脫的那拐首呂茂是出生閩州,手上又有黑痣,此時雖沒了黑痣,卻有差不離的疤痕。
他聽著聽著,臉上笑意漸收,最后道:“口音不重要,我且去問一問。”
一時詳細詢問了幾處細節,那韓礪轉身就往外走,回得州衙,先尋岑德彰,一番鬧騰,后者忙叫了州中巡檢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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