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娘用的是尋常之法——銀針刺穴,病人會因痛蘇醒。
女醫們沒覺得稀奇,這種法子他們也能想到。
可圍觀百姓不懂,一個個屏氣凝神,比剛才林玉娘救趙公子時還緊張。
一針。
兩針。
無效。
“這林大人看著真不行啊,這不是和剛才治趙公子時一樣的嘛,光扎針,不起效。”
“哎哎,她往針上抹什么?”
眾人循聲看去。
林玉娘正要再次扎針,卻被相宜攔住了手。
“鄉主,你這是做什么?”
相宜冷聲道:“你往針上抹和合散?”
“和合散!”眾醫愕然。
馮署令也皺了眉。
“大人,什么是和合散?”病者的兒子小心問道。
王嬋不耐道:“一種藥,敷在外傷上能產生劇痛。”
“那……那我娘能受得住嗎?”
“你娘都這樣了,還有什么受得住受不住的?”
群眾一聽,也覺得有理。
一群醫者起初覺得林玉娘這法子有傷人和,轉念一想,除了這么做,也沒別的法子。
再說,就算用這法子也是要把握好量的,因為和合散有毒,一個弄不好,說不定就把人送走了。
林玉娘,也算有膽量的。
反正她們是佩服的。
只有相宜,對林玉娘道:“你剛才扎針的時候,病人是有反應的,她并沒失去感知力,之所以沒醒來,是因為她沒能力醒來,你這樣扎針,除了折磨他,不會對她有任何幫助!”
林玉娘不悅,抽出了手。
她冷冷道:“鄉主,剛才是你自己說的,讓我先。既然說了,就該遵守規則。”
相宜默然。
她剛才已經確定,不用特殊之法,這病人絕對醒不來,而林玉娘連止血針都扎不好,自然也不會有更高明的法子。
但她沒想到,林玉娘這么狠心,寧愿折磨病人,也要放手一搏。
跟林玉娘說不清,她干脆對家屬說:“你娘已經快不行了,現在扎針她是醒不過來的,只會加重她的痛苦。”
“那……”
“少裝心善了,你若是真有仁心醫術,剛才就該搶著救人,何必讓給我師父。現在是看我師父有了法子,擔心自己輸了,所以又出來多事!”
王嬋轉向眾人,一一行禮。
“大家說說,我的話是不是在理?”
眾人竊竊私語,看相宜的眼神都怪怪的。
外間有人不耐煩道:“哆嗦什么,治不治的,問張大郎就是了!”
眾人紛紛應和。
馮署令也覺得有理,如今爭是沒有用的,看病人家屬怎么選就是了。
“張大郎,你怎么說?”
張大郎抹了抹眼淚,看了眼相宜,“你說這位林大人的法子不好,那你可有更好的法子,能叫我娘不受罪嗎?”
“我有。”相宜篤定道。
林玉娘目露譏諷。
有?
倒是用啊!
王嬋直接嘁了聲,“裝模作樣。”
張大郎卻是眼前一亮,“那大夫你趕緊動手吧,讓我娘醒過來。”
相宜說:“我已經讓人去做準備,兩盞茶的功夫就可以動手。”
“兩盞茶?”王嬋笑了,對眾人說:“你們聽聽,這不是笑話嗎?這病人別說兩盞茶了,眼瞧著就要不行了,她還要人等呢!”</p>